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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埋进一个外姓人家的死人,你干吗?我们这坟地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哪朝哪代都没人收过,人民公社、‘文革’年代都没人破坏过,到了你这儿一句话变成国家的了,真是笑话!”我爷爷越说越气愤,指着杨哈尔斥责道,“你这号警察,我见得多了,戴了大盖帽儿以为自己就是‘八王’(王八),吃了谁家拿了谁家就替谁家办事,跟胡喇嘛家养的花狗有啥区别?”
杨哈尔被骂得狗血喷头面红耳赤,转即恼羞成怒。在乡里作威作福横强惯了的他,哪儿受得了这顿臭骂,“噌”地冲到爷爷跟前喝道:“你这大胆刁民,污辱我人民警察,胆敢辱骂我老杨,还在这儿聚众闹事,阻碍他人办丧事,今天我先铐了你!”
说着,杨哈尔哗地掏出了锃亮的手铐。
“你想铐我?好哇,上来吧,看咱俩谁把谁铐上!”爷爷说着,摆出他当年“萨满孛师”的架势,向杨哈尔招招手。
杨哈尔愣住了。他光听人家说过,这老汉当年是有名的“孛”师,踩火炭,舔烧红的铁钳,走锋利的铡刀等,功夫惊人,今天真的摆开架势了,他一时心怯不敢上前铐他了。他又不甘就此罢休,于是那手就摸出了腰上别的枪,伸手对准了前边的我爷爷。
众人一时哗然。
“郭老汉,今天你聚众闹事,辱骂民警,扰乱治安,不与民警合作,我先拘捕你带回所里问话,你老实点!”杨哈尔口气变硬,举着枪命令道。
爷爷不为所动,脸不变,眼不眨,依然摆着架势一动不动,运着气等候杨哈尔走过来铐自己。可是杨哈尔光挥枪比画,也不敢真的上去铐,一时僵在那里。
我附在白耳的耳边嘀咕几句,放开牵绳。
白耳如一条黑色闪电一跃而上,霎时到了杨哈尔前边,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枪和手指。杨哈尔吓了一跳,手疼得钻心,“哎哟”一声,便松开了他那把吃饭的家伙。
手枪到了白耳的嘴里,又“腾腾”几下,跑回来把手枪交给了我。
“好样的,白耳!”我手里掂了掂乌黑锃亮的手枪,心有些跳,有些兴奋,“哈!大所长,连手枪都看不住,还想抓人,丢人哟!”
胡喇嘛一见状,大喊:“有人抢警察的枪了,大家上啊!”
送葬队伍中一下子冲出来十来个人,气势汹汹地向我们这边跑来。我爸他们也带着十几个人迎上去。一场群殴群架就要打起来。
我一急,拍拍白耳:“快上,白耳!别让他们上来!”
白耳“呼”的一声,扑过去了。它直奔为首的胡喇嘛,“呜呜”狂嗥,狼般龇牙咧嘴,凶猛地张牙舞爪,吓得胡喇嘛扭头就跑。他知道白耳的厉害。白耳几个飞跃就赶上他,狠狠下嘴,“哧啦”一下,胡喇嘛屁股上出了一个洞,裤子撕开一块儿连着皮肉,血赤呼啦。
“好哇,好哇!真的咬烂你屁股了!”我冲胡喇嘛拍手欢叫。
冲上来的十几个人一下子乱了,群鼠无首,又见这只狼狗如此凶狠,都个个抱头鼠窜,作鸟兽散。
白耳也奇怪,咬几下之后就放弃地上爬滚哭叫的胡喇嘛,转身去追咬另一人。我一看,乐了,原来是娘娘腔金宝。他本不姓胡,可为了拍村长马屁也加入了胡家队伍,被白耳认了出来。灵性神奇的白耳,转眼赶上娘娘腔,往他小腿处狠狠咬上一口。娘娘腔金宝喊爹喊娘地跌倒了。
白耳撕扯几下金宝之后,又跳起来追踪另一人,也是参加挑杀狼崽围毙公狼的主要猎手之一。白耳神了,一一辨认着仇人,去追去咬,这一下完全冲乱了整个送葬队伍,抬棺材的那十几人本不堪重负,放也不是抬也不是,一见这只狼狗横冲直撞,疯狂追咬,吓得他们“哎哟妈呀”喊着,放下木杠,丢下棺材,四散逃跑。
这一下麻烦了。披麻戴孝的死者嫡亲和几个女人小孩,一下子扑在棺材上哭号得死去活来。他们本死了老人,伤心悲痛,又被胡喇嘛等加以利用,死者变成挟持的工具,无法入土为安,丢在这野外半路,按规矩棺材落哪儿就埋哪儿,这可咋办哪!
“白耳,回来!”我赶紧唤回白耳。白耳跑来余兴未尽地在我胸前又跳又蹿,“呼儿呼儿”直吼。
我爸把我手里的枪拿过去,在手里把玩几下,掂了掂,对杨哈尔说:“杨所长,你无缘无故蹚这趟浑水,还拿枪对准无辜百姓,结果连自己枪都保不住,叫一条狗给下了,你回去怎么交待呀?”
“把枪还给我!”杨哈尔冲我爸嚷。
“枪肯定还给你,我也不想当强盗,留它何用,但等明白人来了再还你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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