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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根里生出个水来;心儿里有你牧羊少女口难开,喂--套马杆的“少年郎”上问候个你来。。。。。。
汽车驰过了那片临湖高岗,几匹佇立不动的骏马的剪影越来越小了,那远远的身着红衣衫的牧羊少女又接着唱了什么,我们谁也没听见,只是感到那幅寥廓而宁静的画面忽然好象增添了许多令人激动而又无法描述的东西,永远铭刻在了我们的心上。从这里,我才似乎懂得了那“花儿”和蒙古大草原那原生原太的牧羊曲调,为什么总在高亢、激越中蕴含着一种苍凉和悲壮,它是西北回疆及蒙古大草原牧民与其生活在其中的大自然和谐、统一的心声!也可以说是人与自然相融合的韵律!这心声,这韵律,也使顾芳梅那颗闭锁、孤寂的心感受到了某种温暖,增添了活力,她忍不住望着时运福嫣然一笑,悄声问:
“时大哥,你刚才唱的那套马杆的‘少年郎’是说谁?”
时运福起先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想了想才把手一摆说:“唱‘花儿’就是这么个规矩。其实咱早过了‘少年’的好时光。”有个嘴尖舌快的人逗趣道:“那你就是‘老少年’啦!哈哈哈。。。。。。”
老时倒不笑,反而说,“叫‘老少年’也差不多!要不是解放,我又跟上了咱们的队伍,这把骨头早扔在戈壁滩上哩!那就丢大了梁山好汉玄孙们的声名了。。。。。。”
这时太阳火辣辣地直射到了头顶,迎面吹过来的热风烫脸,眼睛也被旷野折射的阳光刺得睁不开。因为连日来缺水洗不了脸,仅仅能用节省下的一口水擦擦眼窝,这时又在强光下把眼一眯缝,一个个别提多有相儿啦,嗓子眼儿也都焦渴得不行,我们要求老时把车停下,出去找找有没有水。老时朝四下里瞭望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才叫停了车,但还是不准我们下去随便乱走,只由他一个人先出去找水。他走了以后,大家不知是因为渴得心焦,还是都为他的好心所感动,或者是又想起他所谓的那些歌,反正一车人全都进入了沉思默想。就在这时,挤在人们夹空儿里的顾芳梅,蒙着灰沙的憔悴的脸忽然绽出了淡淡的笑意,望着渐渐走远的时运福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对我说:“他真是个好人。。。。。。天下哪里都有好人!”
“天下哪里都有好人”,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平淡,但是它出自顾芳梅
之口,出自一个刚刚离开山东农村,而又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茫然的年轻寡妇之口,这无疑是说,她已经从时运福身上看到了人生中的美好
的东西,坚定了进疆的信心,燃起了希望之火。大约半个钟头以后,老时终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招呼我们依次下车,随着他向右前方走去。越过了几道坡坎和干涸的河沟,果然看见了一片浑浊的水洼子,边沿上堆积着一圈鸟粪,甚至还残留着一具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灰白色骨架。但只要是水,我们就什么也不顾一扑了上去,有的跪下身直接把嘴贴近水面,有的用双手把水掬起来,咕咚咕咚地喝。老时在我们身后大声地吆喝着:“解解渴就行了,别喝多了肚子疼!”可是,等我发现老时只顾招呼我们,而他自己却还没喝到一口时,那水洼早已顷刻间现出了泥底!他这人啊,真叫人难忘。。。。。。
怨不得那个顾芳梅,竟深深地爱上了他!
第十八章 西进兵团!
我和眼前这对老夫妻是在开往新疆的k69次特快列车上认识的。当他们得知我是去天山某建设兵团看望战友时,老夫妻俩对我更象“他乡遇故知”般地亲热起来。
话吐中得知那年老的军人姓王名驹龙,五十年代初,原是新疆十万建设兵团中的一员并曾在戍边自治州的某军分区任职,一个多月前刚刚离休;他的老伴叫石玉真,石柱的二姐,湖南人,年轻时当过生产建设兵团的女兵,三千湘女上天山曾是她们那一代人引以自豪的骄傲。现在那个自治州所在市的群众艺术馆担任副馆长。最近一个月来,这老夫妇俩是为了寻找“落叶归根”之地,才到南方探亲访友的。可是广州、上海、长沙等地转了一圈,有的“干休所”的确条件不错,有的亲戚朋友也表示可以帮忙给他们往湖、广两地安排户口,但比来比去,他们还是决定让自己的晚年在新疆度过。那巍巍天山脚下的茫茫戈壁和明珠般的绿洲,是他们忠诚地奉献了一生中大部分最好时光的地方,不但气候、环境和习俗早已适应,子女们也都在那里成家立业、生儿育女,这父一辈、子一辈的根子既然早已深深地扎下了,故土的观念便也发生了重点转移,最后连他们自己忚不得不承认,再想离开新疆,已是“难于上青天”了。
他们对大西北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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