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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息地潜入重重叠起的红涛中。
这一刻他的双肩耸动,喉头发出诡异的声音,竟辨不出是大喜或是狂悲。然而等他站起来时,面容却已是平静无比。
他整了整衣冠,向赵夫人跪了下来,叩头道:“孩儿叫母亲受惊了,万死不足恕罪。”
漱雪收起匕首,将赵夫人交到李歆严的手上,李歆慈制穴时本就不敢下重手,又过了这个把时辰,此时李歆严随手拍去,竟给解开。赵夫人一得活动,举起手来便是一个耳光。
“啪!”
李歆严不避不让地受了这一记,她还待再扇,然而见他瞑目以待的样子,却也只是僵在空中,末了长叹一声:“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漱雪,送夫人回曦晖堂去。”
李歆严吩咐完这句,面上带着那红通通的五个指印,大步走到院门口,骤然从袖中翻出破霞箭来,高声道:“破霞箭在此,锐羽听命!”
许久之后,枫林中有人发声:“请公子将大小姐送出来。”
李歆严阴沉沉地道:“你们是李家手中的利箭,如今我手执破霞箭,是李家主人。”
又过了片刻,那林子里没有动静。
“为了姐姐的安全着想,你们也该知道怎么办。”他又补上了这一句。
枫林中发出一些怒吼声、争执声,片刻后,终于有人答话:“大小姐若是无事。我们锐羽当听从公子差遣!”
李歆严颇为满意,转身院中喝令道:“叔爷们和歆荣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这瞬息之间,他便多了股生杀予夺的威风,一时竟无人敢出言反对,纷纷脚步慌乱着退出去。院外的姚总镖头和吴啸子等人,见局势如此,却也不敢妄动。
一时众人退尽,李歆严道:“歆荣,关了门!”
李歆荣听到这话,虽有些不服的神色,却也还是将门扉用力一甩,“砰”地合上。
李歆严忽而对着整个院子里的人团团作了一揖,道:“歆严诸般悖逆处,还望长辈们谅恕!”
李赤岚有些沉不住气:“你休要得意了!这种无耻手段,别想我也服输!”
李歆严丝毫不曾动怒,也不理会他,自顾自道:“父亲去得早,二叔去年在滇边罹难,五叔重伤卧床,而今八叔也……”他转了面孔,看着李歆慈。
李歆慈淡淡道:“八叔没了。”
李歆严并不惊讶,继续道:“八叔也亡故,下一辈的兄弟也不多,如今成年的只有歆荣一人……今日我们李家能撑着家业的,可都在这院子里了。”
“你倒叙起亲谊来了。”李赤云打断了他。
李歆严低声笑着,指着横陈满地的残枝败叶,枕藉尸首。“难道不该叙亲谊么?这古枫一直盛传为我李家的根基,而今如此惨淡景象,难道李家真要盛极而衰,从此消亡?”
李赤岚哼了一声:“却不知是谁折断的!”
李歆严摇着头道:“其实,七叔如今该知道,漱雪去你那里告密,是我有意促成的。”
这事李歆慈已前后想明白,李赤岚也略有些觉悟,而院中其它的人,无不骇然望着李歆严。
李歆荣指着他,声音开始发颤:“你,你疯了?”
李歆严“嘿嘿”了两声,道:“我若真能疯呢,倒也好了……”
“好个一箭三雕。”李歆慈低低地笑出声来,院中之人面面相觑,就连李歆荣也现出恍然的神色来。
李歆严挑起李赤岚与李赤雷两派的争斗,让他们消耗掉彼此的实力,又诱得李歆慈回来自投罗网。他藏着破霞箭一直不用,是为了保存锐羽,不伤家族元气。
李歆严默认般地笑笑,又道:“大伙儿可都瞧见了,姐姐安然无恙地回来,先前一切自然是误会,从今以后这些天的事便是一笔勾销,大家齐心合力,光大我李氏门楣!这乱事中受伤需救治的、不幸亡故要抚恤的、房舍坏了需修葺的,等细细算清了,再一一来我这里结算。不论是哪一房的,都一视同仁,决不偏倚……”
他侃侃而言,显然这番话,一字一句,早暗中斟酌过多次。
“罢了罢了!”李赤雷将李歆荣手一拖,道,“歆荣,去给大哥磕头认错,过去的事,再也不必提了……”
李歆荣站那里有一刹那的愤恨神情,却还是依言上前跪拜,李歆严神色庄肃地任他拜倒,在他将要磕下去时,却伸了手去扶起来,故作讶然:“自家兄弟,何必行这样的礼?”
他携了李歆荣的手,慢步下阶:“各位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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