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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何?……万一不能擒丑虏,得巢穴,而既有斩获,亦得谓之成功。……乘此机会,因而抚纳,亦足以振军威而全国体。在蛮夷绝徼,控制之方,只应如此。若再有迁延,不思转计,究将作何了局……
故谓若不听命,“朕不待至四月,必降旨召经略大学士还朝”,即使“不能擒丑虏,得巢穴”,“既有斩获,亦得谓之成功”,——但,这还算是什么胜利?
为免傅恒“抗命不尊”、“一意孤行”,皇帝甚至搬出来皇太后来。乙巳,谕军机大臣等:
今晨恭请皇太后圣母万安,蒙询及此事。朕以经略大学士傅恒所奏,如不成功、无颜以见众人之语陈奏。奉皇太后懿旨:经略大学士傅恒,此见实为太过。经略大学士傅恒此行,原为国家出力,非为一己成名。如为成名起见,岂有国家费如许帑项,如许生命,专以供一己成名之理。……(且)成功与否,则当听命于天,若天意不欲殄灭丑类,人力何能强违?
并再次强调粮草供应之紧张:
朕若早知川省物力疲弊,地方险阻,实不肯为此举,而此番料理已未免有类孤注矣。如四月初旬……仍不过在卡撒、党坝间,迁延观衅,则劳费无已势将难继。今各省拨协钱粮,已动及留备,而部库所存,通计仅二千七百余万。若迟至秋冬,则士马疲惫,馈饷繁难。此二千七百余万者,且悉以掷之蛮荒绝徼,设令内地偶有急需,计将安出?
四川布政使高越所奏,复及于前方运输困难:蜀中挽运军需,全资民力,即村曲乡民,亦多征拨不已。一出桃关,山路歧险,雪深冰结,艰苦视内地倍甚。戊申,上谕:
观此则川省物力虚耗,大概可见。高越虽称据实直奏,恐困惫情形,尚有未尽形之章牍者。内地民情可虞,奏凯宜速。夫以江南富庶,米价偶翔,刁民辄乘机肆恶。况川省以险僻之区,值军兴旁午之会,意外易滋事端,诚不可不亟为筹虑。前所传谕,以四月初旬为期,盖深有见于此也。
因令傅恒彼时不待奏报,即可决定撤兵:
纵使莎罗奔、郎卡未遽就缚,亦不过釜底游魂,如班滚今日耳。何足介意,亦不必穷搜矣。而得勒乌围即可谓之犁庭歼丑,足以告成功。……若待询问,奏报往返,又须经月,转益劳耗。此等机宜间不容发,朕既不能遥定,惟赖经略大学士……虚衷烛理,审机度势。'20'
乾隆十四年正月初二辛亥,上谕:
朕阅经略大学士傅恒屡次奏报,番境道路奇险,军行艰瘁。……所奏实不过十得其五,然即此而观,则人力之难施,大概可见。从前讷亲、张广泗若将此等情形,据实入奏,朕必早有裁酌,何至劳费若此。此固朕上年运度驳杂所致,而朦蔽之罪,伊二人实已不容于诛矣。且如天赦、班拦等处,羊肠鸟道,备极险巇。经略大学士惟躬亲跋履,乃深悉其难。
看来皇帝已洞悉“番境道路奇险”,“处处俱有碉楼”,但尚未放弃“扑碉”之计,他还需要说服自己的一个过程:
但经略大学士密奏,扑碉终非长策,应另为筹办。朕思贼番据险负隅,凡属要害,俱有坚碉。扑碉而外,更有何计。讷亲张广泗之罪,实在欺蔽偷安,种种乖张。至于驱兵扑碉,似未可以为非。……然亦险着。未知果能奏效否?
健锐云梯营碉楼,北京香山,清军练兵之用,《清史图典》《乾隆朝》,页49
但仍“决意收局”,前敌若无进取,甚至只派“岳锺琪坐镇炉地”(打箭炉)即可了,
(小金川)原属化外,盖亦天然界限。所以古称蛮夷荒服,以不治治之。经略大学士留兵在彼弹压,想确有所见,不专为米粮火药也。此事屡经贻误,从前马良柱连有克捷,若益以三千人,早可奏功,而张广泗不与,此一误也。张广泗分兵十路,措置乖方,不能乘机前进,此二误也。讷亲身图安逸,不能鼓励士众,又不将实情入告,此三误也。……朕在数千里外,固不能豫烛其难,是以又有此番料理。经略大学士未履其境,亦无由深知其难,是以力请视师。今朕已洞悉形势,决意收局。经略大学士目击身亲,所见宁不相同。……若三月内果得勒乌围、刮耳崖,尚须斟酌,若不能,则但以万人令岳锺琪坐镇炉地,加意防御,自足绥辑蛮徼。朕熟计深思,无逾于此。
壬子,复谕:
今日阅班第所奏川省夫马钱粮拮据之状,及舒赫德所奏直隶、山、陕、一带地方情形,朕心深为追悔。不知上年何以办理至此,岂非前谕所谓命运使然者耶。然总因从前在事诸臣,并无一人据实入告。朕实不知其难,即经略大学士傅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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