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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发生的一些奇异的事情,岗巴寺的喇嘛漏夜举办神秘的法事,喇嘛们的经文吟诵得像澜沧江汹涌愤怒的江水;雪山有个夜晚发出蔚蓝色的光芒,将大地笼罩在幽幽的蓝色中,月亮却发出红光;而在一个早晨,一盏神灯高挂在阿墩子县城的上空,连初升的太阳都被它的光芒比了下去;更为奇怪的是,他还没有上路,整个阿墩子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送他。人人都知道他要带守备队去和红额头格桑的人马打仗,他们用看一个死人的悲悯眼光去看他。谁远远见他来了,要么赶紧关门闭户,要么扭身就躲,还不断“呸、呸、呸”地吐痰,以驱赶遇到陈四娃带来的霉气。
官军行(3)
但陈四娃却不管这些,临行前他去了趟春雪楼,想和自己长期包养的*青儿再缠绵一晚。但青儿躲着不见他,他最后从厨房里把她找出来,拉进房间就按到床上。青儿说:
“陈队长,我身子来红了。你不怕触霉运吗?”
陈四娃不听这谎话,拉开了她的裤带,然后扇了青儿一个耳光,“你这烂娼妇,以为老子是当相公的吗?”
青儿哭着说:“陈队长,你一身的寒气,我不跟死人睡觉。”
她这么一说,陈四娃倒真的呼出一口凉气,身下那宝贝忽然就软了。但他的嘴巴很硬,“此话怎么说?老子就是战死了,你也得给老子守寡。”
“只有死人才指望我们这种将身子当地种的人为他守贞洁。陈队长,你真的是死了。”青儿号啕大哭。
那个晚上陈四娃在青儿身上一事无成,他的身子冰凉,形同僵尸,他的霉运从此开始。他们出发时,天上的兀鹫一直追逐着这支士气低迷的队伍,似乎已经嗅到了尸体的气味。出征第二天,先是在经过一条雪山溪流时,两个士兵、三匹马被溪水冲走;然后是在森林里碰到一头凶恶的老熊,把舞刀弄枪的县守备队冲得七零八落。所有打出的枪子儿都打不倒那畜生,一个家伙被熊掌扇了一掌,半边脸没了。有个晚上宿营在山脚下,八仙桌大的一块岩石从山上无端滚落下来,三个人被砸成肉饼。到了一个高山牧场上,县守备队的士兵们饿得已经没有力气去跟牧人讲买牛羊的价钱了,就用机枪去突突那些吃草的家伙。刚打倒了几只,就有两个提火绳枪的牧人大呼小叫地冲来,机枪也就顺势把他们放倒了。
就在那个牧场上,羊腿还没有烤熟,格桑多吉的人马就杀到了。他们有好多人,用快枪、火绳枪、毒箭进攻县守备队,还有成群的藏獒。这些牧场上的家伙有小牛犊那般大,咆哮起来像一阵贴地滚来的天雷。陈四娃赶快布置机枪扫射,但那些骑在马上的强盗,忽然都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一匹匹飞奔而来的战马,还有藏獒吼翻天的嚎叫。那马和狗跑得可真比枪子儿还快,士兵们惊慌失措,连手中的枪都举不起来了。等他们能看清楚时,马上的人已经立马横刀在眼前了。天爷爷!原来这些家伙都藏身在马肚子下。
陈四娃终于看见红额头格桑了,他甚至看见这个传说中的好汉张弓舒臂,一支木箭便向他迎面飞来。陈四娃连忙举枪向他射击,但人家的箭比他的枪子儿还快,他的胳膊被射中了,强大的冲力让他滚翻在地。
陈四娃把箭连血带肉一把从胳膊上拔出,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啦。他知道自己活不到太阳落山了。这是涂有毒药的毒箭,老熊都能放倒。陈四娃中箭的手臂一下就麻木了,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看到了天上盘旋的兀鹫。这些催命鬼啊!他哀叹道。
格桑多吉的马队冲到了守备队的火堆边。现在大概该烤人腿、人胳膊和人的脑袋了。康巴人的马刀之下,头颅乱滚,胳膊大腿横飞,一片鬼哭狼嚎,那些平常在阿墩子耀武扬威的守备队的士兵,现在不是身首异处,就是嫌自己的腿太短,在康巴骑手的追逐下,像一只只仓皇逃窜的兔子。真是一个屠宰场啊!
陈四娃挣扎着想爬上自己的战马,可他的半个身子已经麻木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一只凶恶的藏獒一口就把他拖翻在地。“天爷爷啊!你这畜生咬断我的骨头啦……”陈四娃一声惨叫。
无数的藏獒扑上来,张着血盆大口,在他的身上东一口西一口,藏族人的*台上那些吃死人肉的兀鹫,比起这些凶猛地撕扯争夺的藏獒来,大概要算是吃相好看、细嚼慢咽的淑女。
陈四娃已经不知道痛,他只是害怕。害怕到全身发抖,肝胆心尖都在发抖啊!这些藏獒下口时,口口见骨头不说,还像有千百个雷霆在你耳边炸响。陈四娃想起过去听川戏时的一句唱词:“我要你凌迟受死,千刀万剐。”凌迟受死算个什么鸟极刑?和在藏獒的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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