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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点了下头,对著燕草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就进去……”
少女婀娜的身姿渐渐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我静静望著幽静的庭院,墨绿,深黄,沈寂,枯萎,凋零的花瓣轻轻飘浮在水面上,平静的,无风无澜。
庭中一抹金黄纯白,菊花繁盛,点亮一院秋景。
天高,湛蓝,清澈而明媚,微醺的阳光,浅黄,和煦怡人,却填补不了心中淡淡的惘伤,落寞。
瑾……我还有多久才能回到你的身边?
怀瑾(124)
平淡无味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庭院中的满园秋色,渐渐化为薄薄的霜,空气中的水汽也凝成小小的冰粒,铺上一层银白色的衣装。
天气渐寒,北方的冬日远比尉迟城冷得多,添了几件衣袍也抵挡不住寒风萧瑟,院中的景也慢慢被关在了门扇之外,只能透过微微开启的窗,望著那一隙冬景。
习惯,是啊,渐渐也习惯了,这样清静闲暇的日子,朝阳晚晖,一坐便是一日。
如果长久地这麽待下去,是不是会连外面的风光也渐渐忘却?
隐隐觉得,宫中似乎出了什麽大事,楚长歌已经很久没有来,而司徒庭宇来的时候却越来越多,虽然我对朝政的事并不感兴趣,可是本能的,似乎觉得他们在瞒著的事,和我有关。
会是什麽呢?
我最担心的,莫过於怀瑾,朝廷虽然不太干涉江湖中的是非,可是琼玉楼的名声越来越大,却不似弄影山庄那般作为正义的化身,而且……因为楚长歌的缘故,我怕,朝廷会将琼玉楼视为威胁。
但是,事情似乎远不像我想得那麽复杂,从燕草无意之间说漏嘴的话语之中,隐约可以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楚长歌似乎很是烦心,身为太子,未来的国君,需要留下子嗣,这是他必须面对的责任。
作为皇宫之中唯一没有纳妃的皇子,之前朝中也曾有过这样的议论,不过那时,楚长歌尚算年轻,而且仪表堂堂,才华横溢,多几分风流潇洒,也还可传为一段佳话。
只是现在,朝中上上下下都知道皇宫里住著一位身份极特殊的人,太子为其新筑了宫殿,对其关怀备至,用尽心思。
若说此人是位女子,那自是没有任何问题,可此人偏偏是位男子,太子用情过深,太过迷恋,大有今生只锺情於他一人的势头。所以,朝臣们也慌了,纷纷进谏,请太子纳妃,而圣上,也是这个意思。
我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存在还会让那麽多人感到惶恐,真的是令人哭笑不得。
我明明就想要离开的,不会威胁什麽社稷江山,我只想和我的怀瑾一起,共度余生,可是,他却不放我走。我们……究竟还要这样耗多久?
正午过後,庭宇缓缓推开房门,看见他,心中多少有些复杂,这里的生活太过乏味,清闲得令人发慌,如果没有他每天陪著我说话,肯定会更加憋闷。可是,我也渐渐地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我们两人之间的交谈也越来越少,说的也总是些无伤大雅的话,不知从何时开始,都慢慢回避了很多,也小心了许多。
其实我并不明白,庭宇是个聪明的人,甚至太过於聪明,可是为何,在这件事上他却偏偏变得执拗,我和他之间,是无声的抗争,却谁都不肯退让。
我真的不懂,为什麽……他一定要将我留在楚长歌的身边?他明明清楚我对怀瑾的情,为何还要枉顾我的意愿?
楚长歌对他来说究竟算是什麽人?竟然能让他做到这样的地步……
“溟儿。”司徒庭宇轻轻在我身边的木墩上坐下。
我看了看他,有些无奈:“太子侍读就这样清闲吗?每日从正午陪著我坐到傍晚,不会被人责备吗?”
司徒庭宇笑笑:“谁会责备我?侍读什麽的,也不过挂个头衔罢了。”
我望著庭宇的笑容,莫名的惆怅:“为什麽?”我真的很想知道,庭宇和楚长歌究竟是怎样想的?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一个怀柔,一个温情,再加上旁人的煽动,你们究竟想把我逼到什麽境地?
司徒庭宇不解地望了我一眼,然後顿了片刻,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眼中也带著份认真:“那你又是为什麽呢?”
我愣了一下,这样的反问是什麽意思,我又是为什麽?我只是想回到怀瑾身边而已……
司徒庭宇看著我,叹了口气:“溟儿,我和长歌自小一起长大,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认真,他的情谊你也应该明白,为什麽就不肯接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