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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教学尤其是本科教学，严重缺乏就业意识；原本还存在的实习环节，因为经费的问题，无论理工农医文，全部被削弱，很多学校甚至成为一种形式。教学，尤其是本科教学，从学校到教师，完全不重视。教师上课糊弄，让自己的研究生代课，已经不是个别现象了。

高校扩张的隐忧与出路（3）

这样的大学教学培养，既不能教会学生做人，也不能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做事的基本素质，见过太多这样的学生：四年学下来，什么都不知道，只学会了上网、K歌、谈恋爱。最严重的问题是，毕业生严重缺乏责任心，这是令用人单位普遍头痛的问题。事实上，一方面，大学生找不到工作，一方面，用人单位，尤其是那些民营企业和外企，又往往找不到合适的人。

高校危机的出路在于开放

高校大跃进，本质上是一种在不改革体制的条件下，靠注入大量资金，在短时间内使大学上档次，甚至打造几个世界一流大学。用香港科技大学教授丁学良的话来说，就是相当于给没有改制的国企，注入大量资金，以期实现经济奇迹。当然，只要钱足够多，奇迹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发生。可惜只能是形式上的奇迹，既没效率，更谈不上品质，甚至会败坏已有的品质。

现在的大学，只有规模的扩张、楼堂馆所的兴建，而根本没有实质品质的提升，甚至还在下降。可以说，现在中国的大学，是一个衙门，官僚行政阶梯中的一个阶梯，也是一个垄断的公司，高校大跃进的推行，使得原本已经冒头的民营大学，举步维艰，基本上被限制在过去经济领域改革之初的小商小贩层次上，很难有发展。同时，也给了教育行政部门以充分的借口，阻止外资进入中国的高教领域。目前只在商学院开了一个小口子。

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的高校大跃进，具有某些洋跃进的味道。因为这个跃进，号称是在学美国。因为美国的大学是普通教育，我们也得是普通教育，不能再是精英教育。但是人们似乎忘了美国的大学教育，从精英教育到普通教育，花了多少年，目前的国力和教育水平跟我们相比是如何，而我们却在仅仅8年时间，就完成了美国化。现在中国有种很奇怪的现象，一方面，拼命排斥美国化，但是另一方面，很多改革都以美国为尺度，无论多么荒谬的事情，只要说一句，美国也是这样的，就万事大吉。

现场提问：幽默、激情、感人、动人，理性分析稍显不足，请您从技术分析的层面对教育产业化以及当今方兴未艾的高校评估发表一下个人看法，您已经讲了一些现状是怎样的，我更希望您讲自己的主张、建议。

张鸣：很遗憾，我很难从命。为什么呢？我不是搞教育研究的，我只是谈一些自己对教育改革的一点看法。我已经写了很多，在报纸上发了，网上也有，满地都是，我自己都很烦了。我相信这种呼吁中央是看到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效果，包括本科教学评估，现在都还在继续。有些道理是非常清楚的，就像是1＋1等于2，评估没有用、评估有害，这个道理就像是毒气能够把人毒死一样非常清楚，不用量化分析。全国除了评估专家，没有人说评估好。像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不是说能不能拿出一些数据来，能不能进行技术分析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现场提问：我是一个大学老师，你所讲的，我心里也有感受，特别是经常忧虑家长把学生交到大学里，四年的培养无法让人成才，有一种误人子弟的感觉。在目前这样的一个体制下，作为一个大学的老师，怎么样保持自己独立的思想、独立的地位？

张鸣：这个问题很有分量。我现在的感觉，大学教授确实做得很不好，也应该道歉。作为知识分子，我们没有起到重要的作用，不敢说话。我们学校给一些教授提前退休，他们就很生气，就来找我，说能不能给他们出一个头，我说你们自己的事为什么不自己出头？涉及到自己的权益为什么不争？大不了退休而已。我都这样了，学校也没有开除我，因为开除我很麻烦。我们体制就是这样的，成就一个人不容易，祸害一个人也不容易。如果断了我的口粮我还可以活，我就不怕你开除，我不怕你开除的时候，你就不敢开除我。他们说你有本事，你可以写历史随笔换来钱，我们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我觉得，人都是可以谋生的，对我个人来说，我个人的尊严，要比给我的这些所谓的荣誉加在一起还要大，我更在乎我的尊严。你给我一百万，让我向你下跪也没有门，因为我不需要你的钱，一个人生活花不了多少钱，至于说在教学的过程中，环境都这样了，你怎么办？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