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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利用独裁政制,滥用权力,不择
手段,甚至残民以逞,那就一无是处了。
斯大林坚持苏联“一国建设社会主义”,反对托洛斯基世界革命的空谈,无论从那个角度
去看都是值得赞许的。俄国那时候较为落后,以往又在历次的对外战争中吃过苦头;十月革
命后,又函须从废墟中重建一切。不论单独一国能否建设社会主义,亦非从事国内建设不可。
因此从世界革命退到一国建设社会主义,避免对外战争,相信国力迅速强大乃是自卫和进取
的当务之急,那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者所应当作得出来的结论。
但斯大林性情粗暴,急功近利,反对布哈林王道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他过份恐惧外
力侵袭,国人反侧,抱定“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之旨,制敌机先,确保胜利。拿他自
己的话说,即是要解决“谁战胜谁”的问题。他在俄共党内消灭托派和有派,反对主义运动
的领袖,包括调和派、两面派;进行大清党、大清算;他又在苏联国内,消灭富农,清算专
家军人,整肃暗害者;一切的一切,闹得天昏地暗。苏联没有因此灭亡,真是万幸之极。
斯大林缺乏国际知识,似是定论。他的那些第三时期—战争与革命时期、资本主义总危
机、社会法西斯等等,都是不切实际的武断想法。在他的淫威之下,共产国际内那些老成持
重的人物,如柏金斯基、枯西宁等人,大多嚓若寒蝉,不能有所作为;得势的多是小人,像
米夫之流。读者只要回味一下斯大林在中国搞苏维埃,和我说及的米夫一些低级表演,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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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道斯大林的胡作胡为到了什么程度。
我的思想已由不满共产国际在中国的某些作为,发展到厌恶斯大林的整个领导。我沉默
已久,是到了发泄的时机么?明知不能讲理,绝无回天之力,难道要以卵击石么?一切都要
我回国去碰运气。我对共产国际表示忠诚后,可以完全遵守我的诺言,不再在过去的问题上
批评共产国际;为了顾全大局,反对斯大林的思想也可暂不公开。但根据中国实况,来决定
我的作为,那是无论如何不受约束的。
一九三〇年十月中旬,柏金斯基约我见面,郑重的问我:如果共产国际决定派我回国去,
我的反应如何?我回答:回中国战场上去与我的伙伴们一同奋斗,实属义不容辞。他欣然的
说:那很好;我们相信你是一位好战士,但有一点我必须向你说:你对共产国际的不满由来
已久,迄今没有看见你有什么回心转意的表示,我们固然不计较过去的事,却关心你现在是
不是拥护共产国际的路线?是不是会在紧急关头,像李立三一样,也反共产国际?因此,我
们希望你有明确的表示。
柏金斯基这番话,自然是代表共产国际首脑们的意旨,并经过克里姆林宫大老板的认可
的。他们鉴于九月廿八日在上海举行的中共三中全会,仍没有克服立三路线的错误,中共党
内纷争,依然汹涌,所以才要派我回国去。我本着愿付代价的心情回答他:我决在适当的场
合,表示我拥护共产国际的立场。柏金斯基听了我这句话,紧握着我的手,表示满意。
十月下旬,李立三来到了莫斯科。这位失去用武之地的英雄,闲居下来,没有什么人和
他来往,共产国际首脑们大概是要他反省一个短时期。我们每天都见面,往往一谈就是半天。
他在国内采取过反对我的态度,但这时我又成为他亲爱的大阿哥了。我不公开指责他的错误,
只鼓励他安心的住下来学习。这位个性好动而又风流调镜的李立三,虽处逆境,仍若无其事
的与女朋友们交往,以冲淡他的苦闷。
十一月中旬(约在李立三来后的三星期),共产国际主席团开会讨论立三路线,被指为半
托洛斯基主义者的李立三,首先发言。他高声承认他完全错了;一切对于他的反共产国际和
半托洛斯基主义者的指责,他都无条件的接受,认为这是帮助他改正错误。不过他申述他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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