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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此反蒋阵线。可是,不到几天,他在两党联席会议上的言
论,就开始有了变化。这大概是由于他了解了武汉的情况以后,觉得反蒋的前途未可乐观,
不能不预留地步。因而他的论调,已不是甚么“东征讨蒋”,而是倡言“纠正工农运动的过火”
了。这样一来,此一会议同样也流于谈话会的性质,往往是汪精卫在那里叙述一些工农运动
过火的事实,再由健谈的陈独秀先生起而唱和一番,加以若干轻描淡写的答辩而已。
中共方面最初确实希望联席会议能解决一些具体问题。我在会议上曾提出要确定工农运
动的方针,分辩何种行为谓之过火,何种行为则否,以便国共两党在领导与纠正两方面,有
共同的步骤。但汪精卫对之颇为冷淡,认为具体问题应由有关机关详细拟定;而所谓有关机
关又是始终没有提出过具体的规定。当时我们就觉得汪不是要认真解决问题,也不能负起责
任领导一切;相反,他根本反对工农运动的意向,却逐渐表现出来了。
国共两党联席会议,“会而不议,议而不决,决而不行”的恶劣情况,自然不能收稳定局
势的效果。等到马日事变发生以后,汪的论调便转而专门指摘和讥讽中共了。两党联席会议
的举行,也就由逐渐减少而终于停顿下来。汪精卫态度的转变,在中共看来,是小资产阶级
的动摇性的表现,根本不能领导革命的。可是,当时所谓武汉工农小资产阶级的政权,并不
是由中共领导,根本就是由动摇的小资产阶级领导的。中共当时既明知小资产阶级具有动摇
性,另一方面又想凭借小资产阶级的领导,而追随莫斯科的意旨,美其名为“工农小资产阶
级的民主专政”,这似有点欺人自欺了。
其实,所谓武汉的工农小资产阶级的左派政权,就是建筑在地主资产阶级和工农势力相
互冲击的基础上,并以地主们所领导的军队为其主要支柱。这些军人,有些为了某种原因,
能够暂时容忍工农势力的兴起,但多数则早已对之有不安之感。那些特别厌恶工农势力的军
人,则早有俟机推翻这个政权的企图;同时,他们也看出了这个政府缺乏重心,软弱无能,
一切机构和会议,都像两党联席会议一样,是议论多而少效率的;他们以为假若有所行动,
这个政府亦是无力应付的。
夏斗寅的军事叛乱就在这种情况之下发生。他所统率的国民革命独立第十四师,原驻在
长江上游宜昌一带;军官们多系湖北籍的地主出身;也是当时湘鄂一带地主土劣们受了农运
打击的一个避难所。他在唐生智、张发奎的主力正在与奉军苦战、胜负未分的关头,以为武
汉防务空虚,潜师径袭武昌,企图一举推翻武汉政府。
夏斗寅的行动,无疑的也是蒋介石瓦解武汉内部的杰作。宁汉双方虽在分途北伐的原则
上有所协议,暂时各不相犯①;但蒋介石从武汉内部来倾覆武汉政府的工作,一直是在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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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进行。当时武汉盛传夏斗寅接受了蒋的委任和经济上的支持。五月十三日,南京方面又曾兴
高采烈的宣布夏斗寅反共讨伐武汉的通电,表示寄予莫大的期望。
夏斗寅所发动的行动自然不是单独事件,而是背后有较广泛支持的。湖北境内的杂牌军
队,如驻在沙市的第十五军刘佐龙部,驻在鄂北的张联升、于学忠等部都为之暗中助威;四
川的二十军杨森部更向宜昌移动,为其后盾。他和唐生智的部属也有联系,譬如与在河南前
线作战的唐部师长何键以及驻守长沙的唐部许克祥团长等,似早有共同反共的密谋。不过他
的行动,似尚未为唐生智所预知,因为这与唐生智那时维持武汉局面,贯彻反蒋目的的政策
是相违背的。夏斗寅大概是想以他所造成的既成事实,来逼唐让步。至于张发奎的第四军则
被夏斗寅视为支持武汉的基本部队,是他要打击的目标。
五月十七日,夏斗寅部占领了武昌以南汀泗桥一带的险要阵地,向武昌附近的纸坊进兵,
负责防守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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