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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单就中国革命运动来说,它的影响确是相当重大的。最主要之点是:这次会议在正式的
和非正式的商讨中,确定了中国革命的反帝国主义的性质,换句话说,反帝国主义被视为中
国革命的主要任务。
反对外国侵略的运动在中国近代史上本就继续不断,这是中国遭受外国压迫的自然归
趋。不过当时中国朝野上下的爱国心理并不一致,也还有一种盲目排外的顽固心理存在。即
一般爱国主义者和革命人物在意识上往往只是反对某一侵略事实或某一个侵略国家。在反对
的方法上,也只是利用民气来力争外交上的胜利,并没有发展到发动全国人民反对一切帝国
主义的侵略、并进而反对帝国主义的本身。
中国革命思想导源于自强的要求,但革命的目标始终是对内而不是直接对外,而且极力
避免对外。革命人物多以为如果内部革命成功,列强侵略是可以被遏止的。从辛亥革命到五
四运动也以对内为主。这次大会把帝国主义与中国的反动势力联结在一起。我们讨论的结果,
确认中国的反动势力只是外国帝国主义的工具。中国革命运动要能有成就,必须从反对帝国
主义下手。这一点认识,连国民党代表张秋白也宣称是大会的重要阐明。
中国共产党一向认为社会革命是它的主要任务,反对帝国主义的爱国运动只是一个附带
的要求。经过这次大会,确认了反对帝国主义是应该立刻开始的主要活动。我觉得在这个新
看法确立之后,中国共产党的政纲就易于规定了。“中国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一部分”的这种
理论,我们初时也还弄不请楚;在反帝国主义这个主题确定之后,我们才真正赞成“全世界
无产阶级与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这句著名的口号。由此出发,多数代表都觉得应该承认共
产国际的领导。
“反帝国主义的联合战线”这个新观念也在这次大会中形成。中国各政治团体过去也常
有为某一活动或政治上的共同利益而实行暂时联盟,但没有觉察到它们能够在一个共同的革
命任务上建立起一个长期性的联合战线。反帝国主义既被视为中国各政治团体的共同要求,
而且须经过长期的奋斗才能冀其有成。这个看法的确立,无异奠定了国共合作的基石。
上面所说的这些谅解,当时并没有一一形成具体的决议,有些地方显得模糊不清,各代
表也并非毫无保留的予以接受,主要的原因是有些代表并非是全权性的,如张秋白即曾表示
他不能代表孙中山先生接受约束。虽然如此,这些成就曾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传达到了中国。
我回国以后,曾将这些成就报告中共中央,并为中共中央所欣然接纳。中共中央在一九
二二年六月十日所发表的时局主张和七月间中共第二次代表大会宣言,就是根据这次大会的
结果所拟具。从此,中共也由一个共产主义研究性质的团体进入政治活动的性质,国共合作
的理想也第一次由中共中央正式提到中国革命的议程上。
国民党代表张秋白回国以后,对苏俄情况不满表示,使国民党人觉得苏联新政权与当时
国民党所领导的广州政府相较,也不过是鲁卫之政,但他对国共合作反帝国主义一点,也作
了适当的介绍,使孙先生和他的信徒们更加注意国共合作的问题。
其他代表们回国以后,对反帝国主义这一点意见是一致的。当时一般中国人还不知帝国
主义为何物,甚至像胡适这样著名学者也还认为反帝国主义是海外奇谈。后来经过中共的宣
传和出席这次会议的代表们的多方介绍,“反帝国主义”这个名词,不久就成为人所共知。
不管后来中国革命起了一些甚么变化,但这把“反帝国主义”的火,放得确实不小,它烧遍
了中国,也蔓延到了东方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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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第五篇 国共合作的开端
第一章 中共开始了实际政治活动
一九二二年三月间,我由莫斯科回到上海,自然须向中共中央的同志们报告此行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