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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倒了一杯圣罗勒淡茶,一口气喝光,然后手指轻轻抽走那张證件照片,飘飘然上楼去了。
岑先生简直无言……真是得意死了!
很少看见儿子这么幼稚的时候,这学期乔阅安逐渐醒得比他更早,岑先生早晨走进厨房,看见餐桌上两片煎培根肉、贝果和橘皮酱,他儿子在做加牛乳的美式炒蛋。岑先生问道:“怎么在家还做美式早餐?每天吃会嗓子冒火的。”
“殺时间而已,没有特意做。”乔阅安匆匆回答,“六点三刻,我去等校车了,再见。”
真是神奇!他在中临市读书的时候,国中生都敢和幼稚园的小堂弟同时间出门。岑先生顺嘴问了一句:“你男友……他家在附近?”
“是啊,西区2段,500公尺距离。”
天哪,怪不得这小鬼这么夸张……岑先生刚挤了一点刮鬍泡,随即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
早自修结束,週一症候群睡倒一群人,教国文的女教师进了教室,后墙一面储物柜乱七八糟,被涂鸦的篮球、很多套体育服,她感慨说:“难道卫生纠察都不管你们班?”
“其他班教室也没差啦。”林思豪很是无所谓,整洁是一学期每班轮流得名,本校不成文规定。
“我真的会后悔之前没有选女校。感觉那个掃具间有野生米奇。”
国文老师下课就施施然走了,又忘记签教室日志。但林思豪身经百战,每週五拿去辦公室一次性签完,还会得到很多零嘴。
“这週我觉得能吃到脆芭乐。”林思豪很有信心,“她辦公位有一罐梅子粉,这个季节甜度最棒了!”
江岩觉得他很好笑,整个週末没见面,礼拜六林思豪被关在补习班,没有机会看遊行。如果林思豪也一起去玩,挤在他和乔阅安中间,最后肯定变成家庭小派对,林思豪点名要喝85炸弹烈啤酒,吃光他家的宵夜,然后跟着进他房间里睡觉……
林思豪说:“怎么礼拜日也喊不动你,不是说去相馆拍照,结果变成今天午休请假出去拍。你昨天干嘛啦?”
江岩有些心虚。
早自修课间他在外面和乔阅安聊天,八点钟走廊称得上静谧,同龄人的照片夹在纸條里带回来,这些隐秘的快乐林思豪当然也毫不知情。
幸好林思豪不在意回答,也察觉不到很多东西,他自言自语道:“你是班導数学课就签假卡走了吧,好羡慕,可以享受週末,然后中午还能吃外食。”
平日的街道比假日清静很多,能听到鸟类啁啾的声音。江岩拍好照片,印了一些材料影本,路过复兴路的时候遥遥望一眼,那间芙伶卡每次都要排长队,今天绝对不能错过。
茄苳在行道上并列,他在路口灯牌下面等,一直盯着对面招牌上的国字,旧电线错乱,爬墙虎从剥落的墙角伸出来。红灯倒数时候身旁走近一名男生,江岩下意识瞥一眼,只感觉心口紧张一跳。不会吧……
熟悉又陌生的脸,整整两年间再也没有见过面……那名男生并没有穿外校制服,眼神隐隐闪烁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说:“真的是你啊……江岩?”
作者有话说:
完全中学是国高中部都在办的学校,六年制,大陆好像没有特意这样称呼(思索)
國三後遗症
真可怕。
江岩一瞬间就想起那个春天,海的盐水汽、民宿木屋、偷藏的数支烈啤酒。白天穿过海生馆长长的海底隧道,留下很多脸颊是粼粼蓝色的照片,扑克牌散了一地,事情发生在最后的夜晚。
他心裡还是复杂,不会半点痕迹都没有,但以前那种凝涩的情感再不会回到身上了,这里是复兴路……上午十点整,芙伶卡奶油的香味呼唤他。
江岩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认识你。”
他沿着斑马线往对面走,管呈立愣了一下,随着他进了那间麵包店。屋里香气四溢,玻璃橱柜陈列着新出炉的点心,菠萝面包、可颂、草莓盒子蛋糕,牛粒是招牌,这个时间有零星顾客在排队。
沉默蔓延了半分钟,管呈立的目光在他后颈上轻轻一碰,试探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可以?”
北部男子高中距离这里只有两个街区,一放课街道就流淌着本校的制服,校徽图案绣在胸口,他正穿着,而管呈立不是。
管呈立稍微扬了扬眉:“今天不是平日吗,你在逃课?”
江岩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管呈立在开玩笑。逃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