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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勾着门帘。
之所以是勾,是因为那只手里拿着一柄铁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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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斜移一寸。
枯草乱石之间,一群人静静蛰伏。
“三哥,既已收到消息,为何不在城中设防?”罗小义趴在地上,悄悄看向身旁。
看到奏报时他就想问了。
伏廷身半蹲,藏身石后,缠着袖上的束带,低语:“这几个你不是没交过手,应当有数。”
罗小义闭上了嘴。
那几个不是一般的探子,应当是突厥特地培养的精锐。
眼看开春,北地民生恢复有望,突厥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了。
伏廷故意没在城中走漏风声,而是在这里伏击,就是防着再让他们有可逃之机。
远远的,有马车驶来。
众人瞬间凛神,无声无息,四周只余风吹草动轻响。
忽然,那车停了。
驾车处坐着个帽檐低压的人,跳下车来,人高马大,一看就是胡人。
门帘掀开,两三个胡人接连跃下。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个女人。
罗小义握紧了手中的刀,认了出来,那个天杀的突厥女。
他冷笑,轻轻说:可算叫老子等到你了。
下一刻,那突厥女从车里又扯了一个人下来。
罗小义悚然一惊,转头:“三……”
一只手死死按住了他。
伏廷按着他,眼盯着那里,牙关不自觉咬紧。
栖迟被那个突厥女扯着胳膊,头上帷帽被她一钩子揭去,迎风立在那里。
她为何会在这里?
……
栖迟冷静地站着,瞥一眼抓着她的女人。
宽阔的前额,鼻似鹰钩,两颊高颧。
在看见那柄铁钩时,她就知道这女人是谁。
罗小义曾给她做过比划,那个使一柄铁钩,伤了伏廷的突厥女。
又想起伏廷曾在议事时说过,要谨防先前那几个探子只是打头的,不想被他说中了。
那突厥女牢牢抓着她,防着她跑,铁钩就对着她腰,一面警觉四顾,与其余的人说着突厥语。
只片刻功夫,就又有两个人骑着快马自城中方向而来,下了马后聚拢过来。
很快,又是一个。
栖迟才明白,他们是在等人聚齐。
直到她身上已被风吹冷,眼前已然聚集了六七人。
突厥女用力扯一下栖迟,说了句什么。
所有人同时看向她。
栖迟发现此女似是头目一般,其余都是男人,却都听她一个人说话。
突厥女说的是:这就是从上次那个端了我们人的铺子里捉来的。
她眼见着栖迟进的耳房,倒是不信中原女子有能经商的,只当她是那间商户的家眷。
既然端了他们的人,岂能好过,今日去那间铺子,就是冲着报复去的。
栖迟听不懂突厥语,只觉得她话是冲着自己说的。
那突厥女说完,用铁钩勾出了她腰里的钱袋,往一人手里扔过去,伸出另一只手来摸她腰间其他东西,没摸到,又用铁钩抵住她手腕,伸入她袖中去摸。
栖迟袖中藏着随身携带的鱼形青玉,是她作为商号东家的信物,向来不轻易示人。
她暗中经商不以真身示人,只靠此作为凭据,是极其重要的。
突厥女搜了过去,以为是块名贵的玉石,得意一笑,揣进自己怀里。
栖迟蹙眉,看他们已开始瓜分她财物,可能是准备走了。
他们要走,她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果然,那突厥女再看过来,眼神里已多了些狠意。
甚至左右的男人都露出笑来。
她拎拎神,朗声问:“可有能传话的,问她,要多少钱可将我放了。”
她知道这突厥女是当她做商户挟持来的,不管他们动不动心,能拖一刻是一刻。
无人应答,只有人笑。
忽有道声音传过来,说了句突厥语。
栖迟心中一震,转头看出去。
是伏廷的声音。
她听出来了,却不见他踪影,也不知是从何处发出来的,似离了段距离。
左右皆惊,顿时按腰,围住四周防范。
突厥女一把扣住栖迟,铁钩抵到她颈边,一双眼来回扫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