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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见了太守有意,可说是久旱逢甘露,自是有点来者不拒。由是那双三角耳朵朝后扁了扁,狐狸尖起嘴巴来倒说得不情不愿:「你不都在亲了吗?」
自是情关一开,便再难压制。「照六、照六。」只见太守亲亲摸摸了一阵,便取了锦帕来擦狐狸嘴上的油。狐狸在手帕里感受着太守掌心触感,霎时心思一变,想要在此时出奇不意地变化成|人,好吓得朱砂痣又惊又喜。
狐狸心里得意,连忙默念一通咒语,眼看就要转化成|人,岂料却事与愿违。那阵烟霞尚未升起,胸口内却一阵波涛翻腾,直击得狐狸头晕转向、耳目昏花,脱力往旁边一倒,张嘴便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
「照六?照六,你怎么了!」太守本是一心一意地替狐狸擦着嘴巴,突然见到它呕吐大作,自然心焦如焚。伸手扶着它的躯干摇了摇,却越发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发生甚么事了?」
此时卢元在外间听到动静,正欲跨步进门,抬头却见这番光景:狐狸倒在桌上,旁边散落了一碟菜肴,而太守闻声便匆匆朝自己看来。卢元这些日子以来与狐狸相处久了,见尽它糊涂有趣的模样,畏惧之情自然减了几分,当下倒显得分外关心在意:「大人,照六怎么这样?」
太守敛唇,却似是慌了手脚,一时也不能答应。卢元何曾见过他们家大人这副模样,不禁觉得有趣,可到底「人命」要紧,也顾不得再多看两眼。卢元伸手贴着狐狸发汗的颈项,目光移向了桌上的剩菜,转声便猜道:「莫非是吃坏了肚子?」
萧太守见了卢元,心神稍定,也就学着伸手暖了暖狐狸的肚子,接而便柔声问道:「照六,可是肚子疼了?」
「疼……」然而狐狸却只是紧闭双目,呜呜却答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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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看着心痛,一边替它揉着肚子,一边便向卢元问来:「莫非真的是吃鸡吃坏了?」
「可是那头鸡是新杀的啊……」见着太守逼问情状,卢元但亦觉得委屈。说到那头鸡,可是他们省吃省用才省回来的。须知道这种没有油水可捞的清水衙门,平常能用肉包子解馋解馋就很好了,若不碰上三牲五祭,谁又能指望吃得上肉?
也就是最近太守下令,才一旬杀上一头鸡来让大家吃喝。衙门的人自然是高兴的,吃起来也万般珍惜,吃了肉骨头还要留来熬汤,熬过汤没味道了,还沾点辣酱含在嘴里解瘾。太守自己那份却留着不吃,挑好骨头,就等着让狐狸来尝。衙门里大家都吃同一头鸡,不见谁有问题,若不是在外头吃到脏东西,想必也不会出事才对。
「可是那样也不对啊?」卢元满心满念的寻根究底,不觉便把心中猜想说了出口。要说狐狸在街上吃坏了肚子,那是绝无可能的。若是一般野狐,或许还会在来程误吃鼠饵脏食。然而照六却不同寻常狐狸,它可是个路痴,便是同一条路走了几百遍,也是不辨方向,总得让下人带着来才成。既然有人跟着,自然亦和甚么肮脏之物沾不上边了。
卢元算来算去,也算不出当中缘由。瞧见狐狸难受模样,也亦于心不忍,不禁便幽幽叹道:「究竟是为甚么呢?」
「大人,关于修寺的事,张大人说……」这时一个差役大概是有公务要报,提着信函便走了进门,一见到平躺在桌上呻吟的狐狸却顿时瞪目结舌。「咦?狗狗是怎么了?」
「好像是吃坏肚子了。」卢元见着他们家大人愁眉深锁,不欲回答的模样,亦只得苦笑代答。
那差役听了,倒比卢元还急,连声便道:「甚么?我、我马上去找街角的牛医季大夫来看看!」
说罢差役便拔腿要跑,顿时又像想到甚么似的,刹停了脚步便回头问卢元:「说来……牛医会看狗吗?」
「呿、呿,我和你一起去吧?」卢元瞧见他一副慌忙样子,只怕差役坏了大事,转身便要与他一同离去。「那么大人,我们很快就回来了,你……」
卢元本想说句「不用担心」,可见到他们家大人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不禁感到多言也是多馀,提了差役领口便匆匆往外间走去。
此时太守对房间内发生的一切却似是茫无所觉,只见他目光专注,凝视着狐狸的肚子便喃喃道:「……照六,你是怎么了?」
此时狐狸软软的肚子里却突然有个小骨头冒起,就这样刺了他的掌心一下。
十三 同相依
那个小肚子沉沉的,彷佛是坠了铅一般,把五内都塞得结结实实,几乎再腾不出一丝喘息的空间供空气流入。太守在外头看着难过,狐狸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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