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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到底在易竹君的乳沟内干什么?
崔北海一面想,一面再三检查易竹君衣襟。没有就是没有。
他苦笑,面上却没有多少诧异之色。
这几天以来,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实在已发生得太多。
他只诧异得太多。
这种诧异的心情虽未麻木,已开始麻木。
他盯着易竹君,眼晴中突然又有了恐惧,这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事。
--先后三次与她在一起,我看见吸血蛾,她却没看见,虽然表示诧异,并不显得惊慌,事后更完全不问,就像什么都已知道。
--三月初三那天的晚上,吸血蛾消失之后,她的眼晴就变成血红,就变成千百个蜂巢筛孔结合在一起一样,面庞同时亦变得青绿,还吐出尺多长的一条血红色的尖针般的舌头!
--方才一群吸血蛾进入她的衣襟之内,团伏在她的乳沟之中,那本是女人一个相当敏感的地方,她竟然全无感觉,这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
--那群吸血蛾在她的乳沟之中团伏,既没有蛾粉留下,也没有吸她的血,可是到我的手摸上去,它便狂刺我的手,狂吸我的血,形如她的守护神,不让人侵犯她的肉体,莫非……
--莫非她就是一个蛾精,是一只吸血蛾的化身!
一想到这里,崔北海的面庞就青了。
他不觉将手松开,往后一缩,靠住了廊上的一条柱子。
虽然没有倒下去,他那个身子看来已疲软了一半。
古老相传,天地万物,吸收日月精华,日久通员,就会变成精怪,随意化作人形。
妖精化人的传说也实在已不少。
有关这种传说自然以狐狸精最多,其它的飞禽走兽,甚至花草树木也少不了一份。连花草树木都可以成精化人,蛾又怎会不可以?
三月初七,东园满院花飞。烟也飞。
其实那并不是烟,是雨。
如丝的春雨,烟雾般笼罩着整个院子,崔北海人在院中。
在他的眉宇之间,犹带着昨夜的恐惧,心头却已没有昨夜那么沉重,因为他已秘密写好了一封信,已秘密着崔义飞马送去给常护花。
一封求救的书信,简单地说出了他现在的处境,说出他需要常护花的保护。
他不写信给别人,只写信给常护花。
这非独因为常护花的武功高强,还因为常护花虽是一个贼,却是一个贼中的君子,一个正义的剑客。
即使真的有妖魔鬼怪,相信也不敢来侵犯一个正义的剑客。
他只希望常护花能够及时赶到,却并不担心常护花不肯来。
他并没有忘记,他们已不是朋友,却也没有忘记他们还是朋友之时,他曾救过常护花一命。
常护花绝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常护花绝不会忘恩负义,他又何尝愿意挟恩求报?
只是他整个人都已将崩溃,也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以求助的人。
春雨绵绵不休,风再吹过,满院又飞花。落花如雨如雾。
一地落花。杏花。杏花落尽的时候,春也将尽了。
崔北海看着这漫天落花,不禁有了伤春之意。
他不觉抬手接下了一朵杏花。淡白的花瓣上赫然有血红的雨点。
崔北海方自一怔,中指的指尖之上就传来针刺一样的一下刺痛。
血红的雨点之间剎那突然多出了一支血红的尖刺,淡白的花瓣也变为碧绿!
吸血蛾!
一只吸血蛾静伏在那朵杏花之上,崔北海一将花接住,那只吸血蛾的刺就从口中吐吐,刺入了他的中指!
崔北海大惊,那只手连忙用力摔击,摔掉接在手中的那朵落花。
花还未下落在地,那只吸血蛾已从花瓣之上飞了起来。
一飞无踪。
崔北海这才松过口气。他这口气未免松得太早。
风仍在吹,花仍在落,落花之上剎那多出了血红的雨点。
每一朵落花之上赫然都伏着一只吸血蛾!
多少朵花?多少只吸血蛾?
崔北海一眼瞥见,松开的一颗心立时又收缩,身子连随暴退!
一退半丈,七星绝命剑已在手,嗡一声半空中抖得笔直!
那些吸血蛾实时飞离落花,吐出了尖针般的吸刺,飞涌袭向崔北海!
青白的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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