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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傅长随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他看了眼裴悬,裴大夫也跟着点了点头。气氛顿时比散发着寒气的洞穴更僵,可以说是一盘死局。
乌黎吸了吸鼻子,朝傅长随笑,“傅大哥,蚕丝蛊王体内有许多罕见的毒,一旦爆体而亡毒素会侵入心脉,纵是再厉害的人,都会承受不起。就算活下来,也是个浑身是毒的傀儡。他不会愿意的,还不如,杀了……他。”
傅长随握住乌黎的肩膀把人揽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脑袋,“乌黎,别笑了。”
“我为什么不笑?”
傅长随抹掉他脸上汹涌的泪水,叹了口气。低着声音道:“你说呢,为什么要笑?”
“他终于快死了啊……”乌黎有些崩溃的说道,身子抖得像筛糠,“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就当他死了,现在,他是真的,快死了啊……”
乌黎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词不达意。但傅长随却是十分清楚这其中缘由的,这两的缘分,起始于冤孽,终止于乱世么?不该是这样的啊……
裴悬拎起乌黎扔在一边,毫不客气的用银针把唐呈扎成个刺猬,还强行塞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药草,由于条件实在简陋,药材都没有做成药丸子,而是直接碾碎调和灌下去的。
做好这一切后,裴悬才缓下口气,一边的乌黎眼巴巴的看着他,“裴大哥,你……”
裴悬摇了摇头,“我只能给他续命,你明白的,一旦发作,还是会痛不欲生。蚕丝蛊王体内的毒素会侵蚀他的身体,我对你们五毒蛊术没研究透彻,师兄也不在,我没办法,抱歉。”
这是裴悬第一次,给别人道歉。
因为医术上他是绝对的,从不妥协,可这次,真的是到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最无奈的,就是看着同伴等死。
裴悬拧着眉头,不再去看乌黎从期待变为绝望的眼神,拽了傅长随走了出去。
他走到门口停下,回身扔了瓶药丸给乌黎,道:“这是我做的‘丹照’,一颗能让他清醒一个时辰,你知道怎么做。”
乌黎看着手里的药瓶子,抿了抿嘴,“嗯。”
裴悬又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他声音淡淡的,“乌黎,对唐呈来说,你的决定也许不是最好的。”
乌黎猛的一震,回头看裴悬,“裴大哥……”
“别用了。”裴悬牵着傅长随的手紧了紧,“你想他醒来后,有和你一样的心情吗?”
乌黎握紧手中的药瓶子,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我不用。”
得到保证的裴悬松了口气,带着傅长随出去了。一出门口,裴悬就仰面栽了下去,吓得一旁的傅长随脸色发白,急忙抱住裴悬的腰,满脸担忧。
“裴悬,你怎么了?”
裴悬捏了捏鼻梁,“没事,累的。”
两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好,傅道长才问,“裴悬,你说不让乌黎用什么?”
“生死蛊。”裴悬叹息,“五毒教有一种蛊,生死蛊生死蛊,你生我死,明白了吗?”
五毒教的蛊术一向神秘,会有这种东西不离奇,傅长随也跟着叹气,“你走之前唐呈醒了对吗?他告诉你的?”
“嗯。”裴悬脱力的靠在傅长随的身上,“那家伙连乌黎的反应都料到了,让我无论如何都阻止他。”
“乌黎是个傻孩子。”
“呵。”裴悬轻笑,“唐呈倒是希望他一直傻下去。”
“裴悬。”
“嗯?”裴悬胸腔里震出来的声音从两人相贴的身子传了过去,熨帖的恰好。
傅长随坐直了身子,揽着裴悬的肩,两人亲密的蹭了蹭鼻尖。傅道长难得主动亲近人,他笑容暖暖的,如冬日的暖阳,“你头发好乱,我给你梳吧,嗯?”
裴悬看了他一眼,点头,“好。”
傅长随坐在木桩上,裴悬随意的坐在地上。没有木梳,傅道长只能用手指轻轻的穿梭在乌黑浓密的发间,像怕裴悬会疼,他动作很小心,一缕一缕,细致的像在描摹人物画,一笔一划都深情的不行。
都说相守到最后,是白首。
他用自己蓝白相间的袖子擦了擦裴悬脸上的血渍,解开自己腰间的玉笛放在一边,给裴悬用发带打了个漂亮的结后,拿起玉笛放到嘴边。一曲清幽流过山谷,空留一抹惆怅。
傅长随摩挲了下那杆相当于定情的白玉笛子,他听见自己用浅淡的声音问,“裴悬,我是不是也快死了?”
裴悬没有回头,只是握住了傅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