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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的沮丧感笼罩住他。
他闭眼,睁开,起床,喝一杯,抽完那一支大麻。
回来,继续睡。
天光的颜色有点变了,风声早已止息,云的形状也略有不同。
允圣熙再醒来的时候,看到允洛孤单单地坐在床脚前,静静地凝视窗外。她怀抱双膝,下巴搁在膝头。
“过来。”
他伸手抓她。
她慌了神一般,回过头,向后躲了躲,说:“我要回家。”
被他脱掉的衣服,被她自己一件件穿回来。
“你后悔了是不是?”他赤着身体追过来。
“你又要走了是不是?”
看在她眼里,他是这么的委屈,像个孩子。
她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他。
“对不起……”她说,一遍一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允洛不习惯撒谎,更不习惯对着裴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说谎。
但不说谎又怎么行呢?
她走在昏暗的楼道上,心里七上八下,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心里的恐惧越发嚣张地吞噬她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制力。
她记得昨晚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关门。
手放在门上,却没有勇气敲门。最后,她取出钥匙开了门。
出人意料的,裴劭不在家。
她抱着膝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看到自己的脚趾,指甲贝在从窗外泻进来的阳光下,闪着淡色的光。回忆起,几个小时前,她的脚趾曾被一个男人沉迷的含在口中……她放下膝盖,裤脚遮住脚面。
接着,一股无法遏制的倦意像潮汐席卷过地球表面那样凶狠地席卷了她,她身体放平在沙发上,把双手放在胸前,像祈祷的修女或是安详的死人那样,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梦了。
梦里有个人,在迅速远离她,另一个人,迅速靠近,那人没有脸孔,只说了一句:我恨你。
她当即睁开眼。
一身的冷汗。
我爱你·下
我爱你,我可以告诉全世界。
允洛带了钱包出门,在最近的药局买了药,回到家里,立刻冲进厨房,倒水,吃药。
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我回来了。”她手一抖,“啪”一声,杯子没拿稳,坠落在地。水撒了一地。她回过神来,忙蹲下身去捡,可动作太急,割破了手,指尖一阵刺痛。
允洛低头看,血珠正不断往外冒。
她懊恼地咬住唇,用没受伤的左手捡起剩下的玻璃碎片。裴劭看着红色的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有点触目。
他走过去,蹲下身,拉起她手指。
允洛来不及说反应,指头已经被裴劭含进嘴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找出医药箱,帮她贴OK绷。两个人坐得很近,她甚至不敢看他的脸。
“怎么……现在才回来?”她问。
世界上有这么口是心非的女人没有?
连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不能看他,视线游移着,最终只能看着他的衣领。
只看了这一眼,她便愣住——衣领内侧的口红印——心里一紧。
裴劭小心翼翼贴好了OK绷,抬起头,见她神色古怪,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泽。
他站起来,拍拍她的头:“我十点的飞机,”看看表,“该走了。要送你上班吗?顺路。”
候机室,阳光透过整面玻璃墙体洒进来,有些刺眼。
飞机起飞、降落,人来人往,别离、相聚。
他坐在星巴克里,手边那杯咖啡动都没动过。他开了笔记本,给那边医院的同事回E…mail,告知院长自己要提前回去,叫助手替自己销假。
电子屏里在放《东邪西毒最终版》。
压抑的电影。灰暗的电影色调。
他自电脑屏幕上抬起视线,看着电视机里林青霞演的慕容嫣在说: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最喜欢的人是谁,请你一定要骗我,无论你心里有多么不情愿。
裴劭想,电影里这个女人是勇敢的,起码有勇气问出口。
他本来想早点回到家的。
昨晚第一次出门的,他遇到允圣熙。直觉告诉他,那个电话,就是这个男人打来的。然而,果不其然地在楼下看到他的时候,裴劭却在心里痛咒直觉。
该死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