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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多图将身体一转,整个後背漏在了弓箭手面前,此时不发,更待何时?
於是众箭稳稳射出。
然而万事总有令人瞠目结舌的意外。
那多图奔得出来,伤势已经严重牵制了他的动作和力气,这才让宁好有机会在他手下走了几回。此刻他突然使全力灵巧一转,固然自寻死路,但他右手那柄鬼头刀尖,已经直直扎进宁好心口!
竟是同归於尽的打法!
草原烈烈生机与无尽广阔中,回荡著无数如此无辜的游魂,无人为他们超度,无人为他们坟茔。
他们的肉身与骨血,化作最肥沃的土壤。来年春风柔弄,看青青原上草,且笑且叹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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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泽带著面色苍白的风月,先回到了行营。等待他们的,竟然是宁好的死讯!
青龙带了二百骑兵,在後面押著足术俘虏。另有一个小队,将足术的马匹通通赶向昊国。
小牙吉跟在惊慌的俘虏中,一双水亮的眼睛茫然的看著这一切。
风月默默坐在脸色阴沈的庆泽怀中,听小竹痛哭著诉说过程。
峡口一战,足术五千精锐铁骑死亡殆尽,无一人生还。而昊国这方,损失八百人马,还有昊国王後。
能够如此大胜,很大程度上依靠峡上伏兵的武器───连弩。它能连续发射,大大提高了准确性,同时减少了敌人逃走的时间。
庆泽最後说:“速速打造一口棺材,将王後送回青城,依王後礼厚葬!”
重逢的喜悦,被战争的血腥气冲得惨淡如水。
风月对老古力的无辜族人惨死心怀芥蒂。庆泽和青龙都从没有在他的面前大开杀戒过,但他隐约知道他们对於人命,是不那麽珍惜的。
帝王欲成就大事,本就不能牵挂於白骨累累。一将功成尚且有万骨枯,一代帝王要想功成名就,何止万骨?累天下之财富人力,造一人名垂千古。
然而那些贫苦无知的女人,她们所向往的,不过是丰衣足食,牛羊成群。风月可以从她们眼中,看到她们对於自己的崇拜和向往。然而最後,她们却得到死亡和恐惧。
小牙吉睁大的水亮的眼,始终不能从脑海中抹去。
可怎样埋怨?怎样怪罪?庆泽从小就将无数人踩在脚下,他从不知道什麽是人权,什麽是生存权。
他完全可以无视痛苦草菅人命,只要他想。
庆泽没有让他看到宁好的尸身,怕吓著他。可是一个忠心为夫的女子,却因为他而战死边关,如何让他平静对待?
死亡,是一件极其不公平的事情。死去的人无牵无挂,可是活著的人却为他们尝尽百般滋味。
风月只能说:“放过足术的女人吧,她们没有什麽力量反抗。她们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天能够吃饱穿暖。给她们一块土地,教她们农作,让她们做你的臣民,不好麽?”
庆泽却道:“她们还有後代,这岂不是养虎遗患!现在足术元气大伤,正是消灭他们的好时候!”
风月无话反驳,又说:“那……让她们嫁给没有娶妻的昊国人不行麽?或者,强迫足术进入一家一户的小家庭,强迫他们从事农耕,半农半牧也行!可以为昊国源源不断的提供良马,不是更好麽?而且……”
“好了!”庆泽打断他,叹道:“你就是心太软了。要知道统一天下,须得无数人的尸骨铺路方可。区区一个游牧蛮部,有什麽好可惜的?”
又思忖了一番,道:“不过让他们在临近昊国的地方开垦农田自给,再放牧牛养马群,倒也不错。只要在那里设个县,派人派兵妥善管理,倒也不怕他们生事。如此一来,还能将昊国的土地扩大到草原……”
他越说越有兴致,笑道:“这麽著,昊国平白将版图扩大了一倍还多!”
一想到这里,庆泽便神采飞扬起来,将王後新丧的不快与追思都弃置脑後了。
宁好与他成婚九年多,突然战死,庆泽心中到底是有许多伤感的。想宁好当年初到王宫,英姿飒爽令人眼前一亮,那记忆至今依然清晰如故。为王之初多少难事,她都毫不(炫)畏(书)惧(网)地并肩上阵。她跨马纵缰,追随於身侧,饮了多少艰险度了多少风霜。
如今一缕忠魂,又为他永远埋葬。
天气日益温暖,即使是被处理过的尸身亦不能久搁。迅速打好了棺材,庆泽立刻带著风月回朝。
临走之前,安排淮将军许多事宜,命他妥善处理足术战俘。风月不忘交待他,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