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页)
她一向心细,怎么会没看到这么明显的纸条?
茱敏停下摘花的动作,慢慢转过,带着一袭香气走向他,她拿起纸条仔细看着,看到老婆和老公等字时,她喉咙不禁有些发梗。
“我真是急疯了……”她小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是什么事让茱敏心绪大乱?莫非她也知道月华回来的消息?他不安地揣测着。
“我午睡时作了一个梦……”那梦境仍是如此清晰!到现在仍记忆鲜明,她无来由打了个冷颤。
“什么样的梦?”他引着她一起在床边坐下。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梦中的情况告诉他,听完后他静默下来。“这个梦好熟,好象是两年前……”
她若有所悟。“你是说……”
“对!就是崇祺染上肠病毒的那一回……”
两年前,他们结婚已三年,但两人的关系犹在冰点,尤其崇祺出生后,茱敏认定了养孩子是她一个人的责任,压根儿不让他插手,而他也像赌气一般,加上当时正值他服兵役期间,所以他也狠下心地任由她去,反正这椿婚姻本来就是我不情你不愿的。
只是孩子也是他的,放假时他都会回去探望崇祺,与他戏耍,而也就只有在那时,他可以稍尽一下做父亲的职责,除此之外,他就真的完全丢给她了,反正那是她所坚持的。
退伍后,他只身一人到北部工作,除了因为北部工作机会多之外,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相信茱敏不会想多跟他相处,因此两人成了候鸟夫妻,每个礼拜他会搭车回台中一次,探望小孩,带孩子出去走走玩玩一天后,便又返回台北。
日子周而复始,他把全部的心力放在打拚事业上。
直到两年前的一个深夜,他接到她打来的长途电话,当他听到她哑着声音问他可不可以请假回来帮忙照顾小孩时,他感到震惊莫名,也直觉大事不妙,要不,好强的茱敏绝对不会开口求他,于是他立刻冲回去。
原来崇祺染上肠病毒住院,情况颇危急,而茱敏已经不眠不休地照顾发高烧的孩子几天几夜,体力早已不支,一看到他,总是冷面孔待他的茱敏,居然立刻红了眼眶,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走向他的步履极为不稳,一副随时快倒下的模样,令他慌张地揽住她,将她拥在怀中。
“别慌!现在情况到底怎样了?”他试着用最低柔的声音问道,希望能将她的情绪抚平。
“他还在烧……医生说危险期还没过,这几天要更加留心。”或许是她疲累了,也或许是她急需要有个支柱,她软软地偎在他怀中,没有做出任何的推拒。
他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地一起走到病床前,一看到那细小的手臂上贴着胶布插着点滴时,他眼眶立刻发热,心痛如绞,这么小的孩子怎能承受这些?
感觉到怀中的人全身轻轻颤抖,抽气声断断续续传出,他忙带着她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紧紧搂着她的肩膀,既是给她力量,也是给自己安慰。
“别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更要坚强点。”
“我知道,可是……”她靠着他的肩膀啜泣着。“都怪我,明知道……现在在流行肠病毒,可是医院通知说要打预防疫苗,我就把孩子带去了,早知道……我该缓一点的,不要那么听话……”
他轻拍她,安慰道:“这不能怪你,别再自责了——”
“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该找谁?”当初她不顾母亲的反对,坚持将孩子生下来,便曾立誓,一旦孩子有问题,绝对会自己负责任,不会麻烦老人家。
如今,孩子生这么重的病,她一个人根本就顾不来,而且身体也因此拖垮,她知道一旦自己垮下去,孩子的处境会更危险,所以才不得不向孩子的父亲求援。
“别再说这是麻烦了!”他严厉地说道。“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也爱他!”话一出口,他才知道此话有多真实。
最初知道有这个孩子存在时——即使还只是个胚胎,他亦曾自私的希望他可以不要存在,因为完全没预期他的到来,何况也因他的存在,完全破坏了原有的状况,改变了他、丁月华和柳茱敏的命运,也因为有了他,他才不得不和月华分手,而跟茱敏结婚,只为了给他一个名分。
一度,他以为自己会痛恨那孩子的出生,或者只是纯粹当成义务去抚养他、给他名分,崇祺出生时,他甚至不愿去婴儿室探望他一眼,直到他父母把他押去。可当他被逼迫抱着那才刚出生一天的小娃娃,并笨拙地帮忙喂奶时,心中那股恨意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