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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淳和萧峰见了来人模样,心下也均起疑:“这人武功了得,那是谁啊?”
马夫人尖声叫道:“你点了烛火,我怕,我怕!”
白世镜喝道:“这淫妇,别胡说八道!”这当口他若转身去点烛火,立时便将背心要害卖给了敌人,他双掌护胸,要待对方先动。不料那人始终不动。两人如此相对,几乎有一盏茶时分。萧峰当然不会发出声息,段正淳不开口说话。四下里万籁无声,连雪花飘下来的声音几乎也听得见了。
白世镜终于沉不住气,叫道:“阁下既不答话,我可要得罪了。”他这了片刻,见对方仍是一无动静,当即翻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破甲钢锥,纵身而上。黑暗中青光闪动,钢锥向那人胸口疾刺过去。
那人斜身一闪,让了开去。白世镜只觉一阵疾风直逼过来,对方手指已抓向自己喉头,这一招来得快极,自己钢锥尚未收回,敌人手指尖便已碰到了咽喉,这一来当真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后跃避开,颤声道:“你……你……”
他真正害怕的倒还不是对方武功奇高,而是适才那人所出的招数竟是‘锁喉擒拿手’。这门功夫是马大元的家传绝技,除了马家子弟之外,无人会使。白世镜和马大元相交已久,自是明白他的武功家数。白世镜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凝目向那人望去,但见他身形甚高,和马大元一般,只是黑暗中瞧不清他相貌。那人仍是不言不动,阴森森的一身鬼气,白世镜觉得颈中隐隐生疼,想是被他指甲刺破了。他定了定神,问道:“尊驾可是姓马?”那人便如是个聋子,全不理会。
白世镜道:“小淫妇,点亮了蜡烛,”马夫人道:“我动不得,你来点吧。”白世镜却怎敢随便行动,授人以隙?又想:“这人的武功明明比我为高,他要救段正淳,不用等旁人前来相帮,为何一招之后,不再追击?”
这般又是良久寂静无声,白世镜突然之间察觉到一件怪事,房中虽是谁都不言不动,呼吸之声却是有的,马夫人的呼吸,段正淳的呼吸,自己的呼吸,可是对面站着的那人却没发出呼吸之声。
白世镜屏住呼吸,侧耳静听,以他的内力修为,该当听得到屋中任何人的透气之声,可是对面那人便没有呼吸。隔了好久好久,那人仍是汉有呼吸。若是生人,岂有不透气之理?白世镜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音:扑、扑、扑、卟……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响,感到自己胸口在剧烈颤动,这颗心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向那人扑去,破甲锥连连幌动,刺向那人面门。
那人左手一掠,将白世镜的右臂格在外门,右手疾探而出,抓向他咽喉。白世镜已防到他会再施‘锁喉擒拿手’,一低头,从他腋下闪了开去。那人却不追击,就此呆呆的站在门口。白世镜举锥向他腿上戳去,那人直挺挺的向上一跃避开。
马夫人见这人身形僵直,上跃时膝盖不弯,不禁脱口而呼:“僵尸,僵尸!”
只听得腾的一声,那人重重的落了下来。白世镜心中更是发毛:“这人若是武学高手,纵起落下的身手怎会如此笨拙?难道世间真有僵尸么?”
白世镜微一犹豫,猱身又上,嗤嗤嗤三声,破甲锥三招都刺向那人下盘。那人的膝盖果真不会弯曲,只直挺挺的一跳一跳闪避,看来他连迈步也不会。白世镜刺向左,他便右跃闪开,刺向右,他就躲向左。白世镜发觉了对手的弱点,心中惧意略去,可是越来越觉得他不是生人。又刺数锥,对方身法虽拙,但自己几下变化精妙的锥法,却也始终没能伤到他。
突然之间,后颈一冷,一只冰凉的大手摸了上来。白世镜大吃一惊,挥锥猛力反刺,嗤的一声轻响,刺了个空,那人的大手却已抓住了他后颈。白世镜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只有呼呼呼的不住喘气。马夫人大叫:“世镜,世镜,你怎么啦?”白世镜如何还有余力答话,只觉体中的内力,正在被后颈上这只大手一丝丝的挤将出来。
蓦地里一只冰凉如铁的大手摸到了他脸上,这只手当真不是人手,半分暖气也无。白世镜也妨不住叫道:“僵尸!僵尸!”声音凄厉可怖。那只大手从他额头慢慢摸将下来,摸到他的眼睛,手指在他眼珠上滑来滑去。白世镜吓得几欲晕去,对方的手指只须略一使劲,自己一对眼珠立时便给他挖了出来,这只冷手却又向下移,摸到了他鼻子,再摸向他嘴巴,一寸一寸的下移,终于叉住了他喉喉,两根冰冷的手指挟住了他喉结,渐渐收紧。
白世镜惊怖无已,叫道:“大元兄弟,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