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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治只挂过这么一次电话。后来他也没有见过夫人。
“后来,我也觉得母亲很可怜。不过,当时我无情地只顾拼命阻拦她。
家母说,那么文子,你替我回绝吧。可是我走到电话机前也说不出话来。家
母直勾勾地望着电话机,潸然泪下。仿佛三谷先生就在电话机处似的。家母
就是这么一个人。”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菊治说:“那次茶会之后,令堂等我的时候,你
为什么先回去呢?”
“因为我希望三谷先生了解家母并不是那么坏。”
“她太不坏了。”
小姐垂下眼睑。漂亮的小鼻子下,衬托着地包天的嘴唇,典雅的圆脸
很像她母亲。
“我早知道令堂有你这样一位千金,我曾设想过同这位小姐谈谈家父的
事。”小姐点点头。
“我也曾这样想过。”
菊治暗想道:要是与太田遗孀之间什么事也没有,能与这位小姐无拘
无束地谈谈父亲的事,该有多好。
不过,从心情上说,菊治衷心原谅太田的遗孀,也原谅父亲与她的事,
因为菊治与这位遗孀之间不是什么关系也没有的缘故。难道这很奇怪吗?
小姐大概觉得呆得太久了,赶忙站起身来。
菊治送她出去。
“有机会再与你谈谈家父的事,还谈谈令堂美好的人品就好了。”
菊治只是随便说说,可对方似乎也有同感。
“是啊。不过,您不久就要结婚了吧。”
“我吗?”
“是呀。家母是这么说的,您与稻村雪子小姐相过亲了?。。”
“没这么回事。”
迈出大门就是下坡道。坡道上约莫中段处有个小拐弯,由此回头望去,
只能看到菊治家的院里的树梢。
菊治听了小姐的话,脑子里忽地浮现出千只鹤小姐的姿影。正在这时,
文子停下了脚步向他道别。
菊治与小姐相反,爬上坡道回去了。
森林的夕阳一近子给还在公司里的菊治挂电话。
“今天直接回家吗?”
当然回家,可是菊治露出不悦的神色说:“是啊!”
“令尊历年都照例在今天举办茶会,为了令尊,今天请一定直接回家呀。
一想起它,我就坐不住了。”
菊治沉默不语。
“我打扫茶室呀,喂喂,我打扫茶室的时候,突然想做几道菜吶。”
“你现在在哪里?”
“在府上,我已经到府上了。对不起,没先跟你打招呼。”
菊治吃了一惊。
“一想起来,我就坐不住了呀。于是,我想:哪怕把茶室打扫打扫,心
情也会平静一些。本应先给你挂个电话,可我想你肯定会拒绝。”
菊治父亲死后,茶室就没用了。
菊治母亲健在的时候,偶尔还进去独自坐坐。不过,没有在炉里生火,
只提了一壶开水进去。菊治不喜欢母亲进茶室。他担心那里太冷清,母亲不
知会想些什么。
菊治虽曾想窥视一下母亲独自在茶室里的模样,但终究没窥见过。
不过,父亲生前,张罗茶室事务的是近子。母亲是很少进茶室的。
母亲辞世后,茶室一直关闭着。父亲在世时,充其量一年由在家里干
活的老女佣打开几次,通通风而已。
“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打扫?铺席上再怎么揩拭,都有一股发霉味,真
拿它没办法。”
近子的话越发放肆了。
“我一打扫,就想要做几道菜。因为是心血来潮,材料也备不齐,不过
也稍许做好了准备,因此希望你直接回家来。”
“啊?!真没办法啊。”
“菊治一个人太冷清了,不妨邀公司三四位朋友一道来怎么样?”
“不行呀,没有懂茶道的。”
“不懂更好,因为准备得很简单。请他们尽管放心地来吧。”
“不行。”
菊治终于冒出了这句话。
“是吗,太令人失望了。怎么办呢。哦,请谁呢,令尊的茶友嘛。。怎
能请来。这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