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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电器还能畅通无阻地卖出去。这事也有些蹊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工作证是伪造的,为何对他深信不疑呢?老流氓的解释是:“这就叫他妈利益熏心,咱们的东西比市价便宜那么多。”
但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第二天的报纸跟踪报道,电器厂家怀疑有人在搞以次充好的勾当,并要求商场在每次提货前打个电话,以便对发货人验明正身。
“现在完了,”我对老流氓说,“就算利益熏心,也没有商场乐意砸牌子。”
“没关系,那咱们正好不贱卖了,每次都按市价卖出去,就没人怀疑是假的了。”
“你看没看报纸?假如商场给厂家打电话,不就穿梆了?”
“想干大事儿,”老流氓说,“就别怕那么多。”
当天下午,他又拉着一卡车“松下”电器出去,傍晚回来,拿着比平时厚近一倍的钞票。
“看见没有?什么最安全?走钢丝!那帮傻波依一点疑心也没有,不但把咱当“松下”的人而且还想跟咱说日语。“
“他们没打电话核实?”
“打!哥们儿让他们随便打,打完电话也挑不出毛病来。你说他们丫的是不是傻波依?”
“那是你这次运气好,以后还是留点心吧。”
“放心吧,哥哥我是吉人天相。”
每次他坐着卡车出去,我都对张彻说:“等着吧,没准他今儿就回不来了,你说丫要是栽进去咱们还探监去么?”
“探,干嘛不探?咱们得在牢里把丫弄死,以防他把咱们供出来。”
可连续几天,老流氓都安然无恙地带着大捆现金回来,还给我们买了洋酒和“莫斯科餐厅”的俄国菜。就算跨国公司的雇员都是傻子,难道公安机关的眼睛都长到裤裆里了?尽管吃着奶油烤杂拌喝着“芝华士”苏格兰威士忌还分到了大笔赃款,我却感到天理不公了。于是有一天我让卡车司机歇了,主动请缨亲自陪老流氓去送货。
16银色羽毛(4)
“让你看看,虎口拔牙对哥们儿来说有多轻松。”我开着车,老流氓抽着烟笑道。
我们把车开到东城的一家电器商场,那儿规模很大,有两层楼,门前彩旗招展,正在举行促销活动,一个八流草台班子在给民工义务演出。
“朋友们,给点人气好不好?”打扮得如同九十年代初期香港演员的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那就给你们丫点儿人——气。”老流氓应声挤出一个响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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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丫从来不紧张是么?”
“把别人的钱变成自己的钱,这是人类本能我紧张什么啊?”
我们开进电器商场后院,我忽然记起:“对了,咱们没穿工作服啊,人家电器公司的都得穿蓝马甲带蓝帽子。”
“用不着那玩意儿。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啊?”
我把车停在院里,一个穿黑西服胸前别着对讲机的业务经理迎上来,老流氓探出头去说:
“松下的松下的。”
那人居然客气地和他打招呼,还敬上一颗烟。老流氓向后指着车斗说:“点点吧。”
“十台电视俩冰箱二十个cd唱机,一共八万。”片刻之后那人绕回驾驶室旁说。
“收你七万五,另外五千是回扣。”老流氓说。
“好嘞谢谢您。”业务经理掏出电话说,“不过不好意思,现在要求提货的时候打电话核实,出了那档子事儿以后,上面很紧张。”
“随便打,咱们都理解。你要懂日语给松下幸之助本人打都可以。”
我屏住呼吸,看那人拨电话。片刻之后电话通了,老流氓把伪造工作证递过去,业务经理说:“松下销售部么?我是城东电器,核实一下刚才送货的人,编号123456789没问题吧?”
电话里不知说什么,他随即合上电话,笑容洋溢地说:“没问题没问题,我说您也假不了么。”
“不,”老流氓故作严肃地说,“小鬼,你做得对,就是列宁同志也得出示证件。”
业务经理解嘲般地笑:“现在闹得草木皆兵,就连松下幸之助亲自来送货都信不过。”
老流氓的思路又往龌龊方面引申:“性之助,性之助。”
他们俩抽烟聊天讲社交必须的黄段子,让我在一旁看傻了。居然就这么容易蒙混过关,老流氓使了什么伎俩啊?就算业务经理这边肉眼凡胎,和松下公司销售部核对工作证号码怎么也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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