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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堂口结束,她就跟展天魁签了个契约,报酬也还不错,每月有一两银子做底薪,唱堂会什么的还有可能拿数目不定的红包,又是管吃管住,这样稳定的活计,已经心满意足了。
摇了摇头,准备返回,却被阿德轻声叫住:“等等,易先生可知道,白先生已经答应了我,等这场堂会唱完就走人……”
“白沐要走?”易倾南吃了一惊,在她看来,以白沐那温吞水的沉闷性子,除了编曲作词,一整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只要展天魁不开口,他怕是要在展家班待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了。
刚刚两人还在说编排新戏的事呢,他会被阿德说得动心?
骗她的!
“是的,白先生都跟我说好了,千真万确。”阿德见她还是迈步往外走,语气略微不耐,“易先生难道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是好好准备上场,这事我们下来再说。”
易倾南摆摆手,不想再与他多话,免得被旁人听去生出事端,刚走出两步,却听得背后脚步声欺近,阿德追上来,狠狠一拳打向她的后颈。
基于本能,易倾南勉强缩了下身子,却终是因为猝不及防,警觉不够,还是被他斜斜打在左肩上,只觉一阵刺痛,头晕目眩,当即软倒在地。
意识涣散之际,依稀听得有叮的一声,仿若是细针落地,她好似被人拖行了一会,丢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嘴巴被掰开,灌下几大口烈酒,随后又似被装进个暖烘烘的布袋里,面上也给戴上个头套样的东西。
完了!
她模模糊糊地想,肯定是被那裴大将军逮住了,冷不丁就给五花大绑,关进大牢!
心头又惊又怕,便彻底晕了过去。
……
戏楼上《金玉满堂》已唱至尾声,后台却已经炸开了锅。
最后一出《武松打虎》眼看就要开戏,那扮演老虎的阿德连同那身老虎皮套一同失踪了,展天魁急得没法,下令让钱通带着没戏的人到处寻找。
不仅阿德没见人影,乐师白沐和编剧易小五也不知去向,展天魁心急如焚,又不敢声张,真真是红了眼,找来找去,忽听说在茅厕附近找到了阿德,赶紧过去查看。
没等他出门,众人已经扶着阿德回来,但见其已穿好那身虎皮套子,虎头也是戴得严严实实,就是脚步虚浮,身形不稳。
展天魁见状大怒,走过去就是一个巴掌打在虎头上:“你这不争气的,是不是贪吃吃坏了肚子?!我早说过了,谁要是在台上撒汤漏水,坏了大事,我定不轻饶!”
那阿德耷拉着脑袋,似是心虚,也不吭声,钱通听着台上的动静,忙劝道:“班主先让他上台,这垫场都垫了不少戏了,再不开演,主家要生气了!”
展天魁怒气未消又骂了几句,见阿德态度甚是老实,暂也罢了,只催促着去台边候场,正好常宽妆罢登台,便拉了阿德一起。
“你小子,最近是怎么了,看见我就没个好脸色……”常宽见他走路都不太稳,担心道,“班主方才生气极了,你等下可好好演,千万别搞砸了!”
一连几声都没见他有个回应,琵琶声起,常宽只提了哨棒先上场去了。
“冷冷十月天,北风紧紧吹。
昏昏落日时,武松野店醉。
一手拿棍棒,敞衣挺胸膛。
踉踉又跄跄,醉步上景阳……”
那阿德就靠在帘子边上,许久都是一动不动,来往人等只当他挨了骂在反省,也没在意,等到台边胡琴拉响,台上演到武松喝完十八碗酒,醉醺醺上了山冈,在大青石上就势躺倒,钱通见他还是待着没动,不由着了急:“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快上去——”说罢掀开门帘,一把将他推去台上。
席间众人正看那醉汉武二郎躺青石上睡觉呢,忽见一只老虎歪歪斜斜,踉踉跄跄上得台来,全都乐了——
敢情这人喝醉了,老虎也跟着喝醉了?
!
第四十章 醉虎(上)
易倾南一直迷迷瞪瞪的。
自从被灌下那几大口烈酒之后,浑身燥热,心里更烧得厉害,她前世就是个沾不得酒的主,一喝酒就犯糊涂发酒疯,此番再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喝酒呢,没想到酒量就跟前世一样差劲。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抛在软软的地垫上,有点潮,远远还飘来一股子臭味,手指无意动了动,不知道是摸到了什么,像是草梗般扎手。
昏睡了一会,就听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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