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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骗读者啦，你扉页上写着献给姥姥，愿她在天国安息。”

扣前面引语，收到噩耗的心情。一天收到两个，姥姥得癌，并且会在成书之前死去。

“去沈阳什么医院治？”

“辽宁肿瘤医院。”

“这样我姥姥就看不出自己啥病了？”

“啊？不对，你先别挂，我要找你姥爷商量一下，要不然去哈尔滨肿瘤医院。”

她让别挂，不过她一挂我这边自动就挂了。过一会儿我妈又打过来，问我为什么挂了。我说手机质量不好，下次买个好点的。

“别浪费钱了，我知道再好的手机那边一挂，这边肯定停。”

“哦？原来你知道。”

“不是配合你小说嘛，你设计这里面每个角色都是非正常思维，那些丫头们敢怒不敢言，我是你妈得替她们说两句了，甩都甩了，这写书寒碜她们，你缺德不缺德？”

“我没甩过，都是瞎编的，事实上我都没谈过恋爱。”

“知子莫若母，我还不了解，别说五六个，后面加个零放你身上都不多。”

“嘘！”

“我表现的怎么样？”

“还行，就是太紧张，忘词，跑调，还喜欢往台下看观众啥反应。”

“就这一次啊，下回我出场让我正经一点，我一小老太太了，玩你们年青人那套。”

“不会再这样了，”我说，”其实我也不该这么处理，我以为上章失恋，太悲，寻思这章就喜庆点，但不适合，疾病与死亡。结构，语感，节奏都没问题，感情却错位，啥都不是了。”

“你安心写你的，我早在10节就说，我儿子会有出息的。我就不行了，这周都心乱，睡着觉崩一下就坐起来，就以为妈妈没了。我还哭，你姥爷劝我，现在人活着要笑，眼泪要多攒点，死那天再用。”

“少难过吧，妈。”

“你十一回来，广州也好，北京也好，再远都回来。”

12．天一黑，什么都没有了

出版人同学请我吃饭，他人在外地，很辛苦，很想家，怕老婆闹又不敢交女朋友，无聊就以谈事的名义找人出来坐坐，一个短信就讲明白的事非要请你，事儿交待清楚就赖在对面看你，不说话也比回去看电视强。

恋爱宝典·纸上情景剧（23）

“是不是这么回事，”我问他，”你承不承认你比较脆弱？”

“等你到我这年纪就知道空虚有多可怕了。”

“别老拿年纪说事。谁不空虚？可是我不用见朋友这办法解决，憋房里看书，一天两本，其实管用。天才都是很忧伤滴。”

他一脸狞笑，想怎么对付晚辈：”等你到我这年纪就知道保护眼睛有多重要了。”

“就算看我不累眼睛，你不怕折寿吗？”

“你的笑话得回味一下才能懂。”

“跟你说话真没劲。”

“三个事，”他又装上了，跟领导开会似的，”本色那个人家用了，跟你约个时间拍照。”

“我不拍了，以前拍人家说我像三流歌星，现在拍人家得说我像发福的三流歌星。”我套用了石青萍的比喻方式。

“那简介呢？”

“简单点吧，别整那些夸上天的评语了。”

“那也是别人写的，咱们引用不算过份。”

“要是我够强大，就放那些骂我的话放前勒口。”

他又怀疑我来之前吃药没。”稿费过两天到帐。”

“不是说手机吗？”

“手机我没法抽成，我要他们折现了。”

“你人真好。”

“第二个事，准备一篇稿子，下周去成都重庆。”

“我说过我不去的。”

“我跟他们说其实你想去。”

“你他妈是百年难遇大好人！”

“新书怎么样了？”他说最后一事了。

“在写。”我转着zippo敲桌子，见他没反应提醒他，”写ing！”

“打算写多少字？”

“你每找我一次就得多写两千字，你说什么我写什么。”

“写完的先给我，我先做版。”

“连载？您可别给我揽这活儿，我怕跟不上。”

“明年奥运，为环保大量纸厂关闭，纸价涨，书价涨。你要尽快，如果今年能出来，明年重印也是低价，就会比高价书好卖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