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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但她立即就发现了他这两天来的变化：

他的脸更蓝更瘦，两道连结成一体的浓眉像一条巨大的毛虫横在两眼之上，那眼

睛，黑得发亮，亮得灼人，不但灼人，连那只猴子，也似乎被他的目光灼伤，尖

叫一声，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她将口气缓和一些，说，“既然来了，那就坐下吧。

只要你不对我谈什么爱，我们可以做朋友。”

“我不但要跟你谈爱，我还要娶你！”我们的开放恶狠狠地说，“哪怕你跟

一万个人睡过，哪怕你跟狮子、跟老虎、跟鳄鱼睡过，我也要娶你！”

沉默了片刻，庞凤凰笑着说：“小蓝脸，别冲动了。爱不是可以随便说的，

娶更不是可以随便说的。”

“我不是随便说的，”我们的开放说，“我想了两天两夜，把一切都想明白

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所长不当了，警察不干了，我给你敲锣，跟着你流浪！”

“好了，别发疯了。为我这样_　一个女人，不值得毁了自己的前程，”庞凤

凰也许是想冲淡一下压抑的气氛，便用玩笑的口吻说，“要想我嫁给你，除非你

的蓝脸变白。”

正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对那种爱到人魔程度的男人，可不敢乱开

玩笑。读者诸君一定记得《聊斋志异。阿宝》中那个名叫孙子楚的书生，只为了

阿宝小姐一句戏言，便毅然剁去自己的骈指。后又身化鹦鹉，飞到阿宝的床头。

几经生死后，终与阿宝结为夫妇。

阿宝故事以美好的结局告终，亲爱的读者，我的故事，却没有这么美好。还

是那句老话：这不是我的情愿，这是他们的命运使然。

我们的蓝开放告了病假，不管领导批否，便去了青岛，倾其所有，做了一个

残酷的换皮手术。当他脸上蒙着纱布出现在车站旅馆那间地下室里时，庞凤凰惊

呆了。猴子也惊呆了。猴子可能还是因为王铁头的印象，对头蒙纱布的人怀有仇

恨，它龇牙咧嘴地扑上来，我们的开放一拳便把它打晕了。他几近痴魔地对庞凤

凰说：“我已经换皮了。”

庞凤凰怔怔地看着蓝开放，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我们的开放跪在她的面前，

双手搂着她的腿，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庞凤凰摸着他的头发，呢喃着：“你真

傻……你为什么这样傻……”

接下来他们便拥抱了。因为开放的脸部痛疼，她轻轻地吻了他的那半边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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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抱上床。他们做了爱。

流丹满床。

“你是Chu女？！”我们的开放惊喜地叫唤着，但泪水随即涌流，把纱布都浸

湿了，“你是Chu女啊，我的凤凰，我的亲人，你为什么要瞎说啊……”

“什么Chu女，”庞凤凰赌气似的说，“花八百元就能修复Chu女膜！”

“你这个小表子，你又骗我了，我的凤凰……”我们的开放不顾伤痛，亲吻

着这个高密县——在开放心目中也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的身体。

庞凤凰摸着这个像用树条子捆成、坚硬又有弹性的男人，几乎是绝望地说：

“老天爷啊，我到底没能躲过你……”

读者诸君，接下来的故事我不忍心讲下去，但既然开了头，就要有结尾，那

就让我，充当残酷的叙事人吧。

我们的开放带着一脸纱布回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