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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自小就无亲人,从就无喊爹娘的机会;辛欣也是丧母丧父,一样熬了过来;而我,这根本就不该是我生存的空间,谈何亲人!
我忽然感到身子里有一股气流,上下窜动着,也随之感到惊慌:我怎么能这么想,这么偏激,陈封已是半老之躯,希望是生生减少了一半,绝望也扩大了一倍,为什么会有这种不耐烦在里头?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平静下心思,心中躁动这才慢慢消弭,仿佛刚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只是墨翰探头进来,“一切可都还好?”大家都不曾回应,于是我只好睁开眼睛,“没什么大碍,你也注意着身子,别太累着。”墨翰“嗯”了一声,人就退出车外。
马车依然在前行着,我又闭上了眼睛。
车渐渐停了下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反正既然有墨翰,我便继续养神又如何。久久,他还是开了口,“先生,外头的情形不大好。”一般来说,他并不像辛欣一样称呼我为先生,只是情性不大好的时候,例如现在。我也情形不大好啊,叹了口气,掀开帘子,不意外见着那不远处白衣隐隐约约,再看面前,这情形何止是不大好啊,我皱皱眉头,见身旁辛欣的书也不看了,外头的景象让人难受。
前几次行走途中,从未看到过这样。在现代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路上人多得慌,现在我又嫌人少得慌,这年头,就连打家劫舍的人都是单枪匹马,不具威胁。这一次,官道上何以有三四个人,而且还是躺着?他们衣不蔽体,很自然就可以看到肚子都挺起一块,与他们瘦骨嶙峋的样子差别很大,我拉着辛欣下了车,走了过去。
跟许何习医的那段时间里,我没见过这样子的病例,但我已猜到,这是不是食了观音土?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不是,也就交给我这俩庸医瞧瞧,或许还有得救。
只是我们一个一个探过鼻息之后,才发现还是晚了,全都死了。我倒退一步,岂不是说都是死人!这墨翰,是死人,就不要管了,为何还要我下车?我瞪视着他,虽然只有这么几个死人,在这山峦之中,让我还是有些不大好受,死亡的气息之中,我们好像才是突兀的那一个。
墨翰低了头,“刚才我见着时,还有些气息的。”他声音有些低,本来他以为是可以救活的么?可是我们俩可是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医者,又能起多大作用。这时候,辛欣在一个小山丘后面,发现了一个还剩半口气的男孩,同样的他的肚子鼓鼓的,看来得快一些了。
陈封见着这孩子,扑了过来,嘴里嚷着,“芽儿!”是他的孩子吗,我当然知道不是,这孩子和他家小孩年岁相仿,只是就算他家小孩能逃出来,可是人毕竟无法和马的速度相提并论,我要墨翰拉住他,“你想他活着,就在一旁呆着。”一面和辛欣忙碌着,辛欣揉着他的四肢和腹部,希望能让他浑身上下热起来。这野地里,连草药都没有,无可奈何,我拿出包裹中一个盒子,全是银针,准备施针催吐,心里默念:孩子你是我第一个实验的人,我会尽力的。
辛欣看着我颤巍巍的手指,在我下针前止住了我,“我的好先生,还是我来吧。”我有些不以为然,说起用针,我怎么着也比你强一些吧。谁料辛欣竟从包里翻出盒巴豆霜。我有些不敢置信。这孩子,你带巴豆霜做什么呀,不过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点上一点在他肚子上揉着,见我还愣在那里,很是无奈,“先生,你真是不好好学,这巴豆虽然辛热,却是祛除鼠蚁的东西,我备在身上,自然是有用的了。”
我反应过来,有些惭愧,“没办法,这些事情我可都是得倚赖你的。”辛欣白了我一眼,继续手上的活计,我收起我的银针盒,回车内拿水和干粮。见陈封眼也不眨一下地看着地上的小孩,知道他为人父母,也放柔了声音,“陈管事,他吃的不算多,应该问题不大。”我已经确定他是吃了观音土,辛欣手指于他几个穴道,揉得已经发了红,我见那孩子也似乎有了动静,连忙把水递了过去,辛欣自幼无母,凡事都靠她自己,所以她那么能干,加上识字,也算个奇女子了,只可惜她……,哎,我在心里又替她多惋惜了几次。
几次吐加泻的,他看样子是救回来了,连着我们几个人一下子心情也好了一些,至少救了一人。
是的,现在在我看来,这天这地,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小丫头小丫头不记得我了,小家伙小家伙出卖我了,薇姐薇姐不见了,青狐白狸天各一方,县令海雅生死茫茫。他大爷的,至少我还活着,我终于吼了出来。
这时马儿嘶鸣一声,停下来时,大家都望着我,我一脸不关己事的表情,继续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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