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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在当时是最时髦最理直气壮的理由。�
“我们不给私人贷款。”他冷冷地说了一句就起身往外走,并对我的申请不屑一顾。�
“钱科长——钱科长——”我急了,还想求两句。�
“走走,我要开会了。”他下了逐客令。我只好拿起申请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把那包刚刚拆封的“红塔山”收回了我的那只老式皮包里,垂头丧气地走了。�
我不甘心,又脚不沾地跑了几家实力雄厚的银行,时间地点迥然不同,而人物嘴脸、故事情节和结局均大同小异。我满腔的热血换来的却是一盆盆冰水,我用狗一般的谦卑去献谀一张张有面瘫嫌疑的脸孔。那些代表国家紧握着老百姓钱袋的食利商、寄生虫们根本就不看我的贷款申请,根本不听我的经营计划和发展前景,甚至不容我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只是接过我散发的香烟一阵猛抽,然后轻蔑地盯着我没有打摩丝的头发,没有挂挤奶机的皮带和粗布衣服,哼了几声就把我扔到一边去享受空调的待遇。幸亏有个面熟的银行职员出于人道主义对我的遭遇目不忍睹,走过来对我解释,大型国有银行只向大中型国有企业和国家重点项目贷款,象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额私人贷款,应该去各种城市商业信用社。我顿时火冒三丈,该死的钱科长!我操你家祖宗三代!哪怕他当时只对我解释一句,我也不会跑这么多冤枉路遭如此多白眼,还白白搭进一条红塔山香烟。官办银行服务就是这样!我悻悻而走时觉得这种规定荒诞不经——大型国有银行并不拒绝哪怕是极小数额的私人存款,凭什么只存不贷?如何建立平等互惠的信用关系?他们的把近乎天文数字的贷款扔进一个又一个黑洞化为泡影,也不愿挽救一个活生生的具体的人!但我不想争辩,说也白说。�
不知是体制上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猛用摩丝把头发梳成“桥本龙太郎式”,还打了领带,挂了王文革的挤奶机,来了个蒙城式的乔装打扮,城市信用社的人对我客气多了,信贷科长居然还主动给我发了根昂贵的玉溪烟,他仔细地看了我的贷款申请后说:“不错!小伙子有志气!好!——唔,你有贷款抵押吗?你这贷款申请书可没写。”�
“抵押?什么抵押?”我纳闷了。�
“还款保证物。房地产最好,金银珠宝首饰也行。”他解释。�
“房地产!哪来的房地产?我爷爷那辈倒有几十亩地几间私宅,后来给我那不肖的爸爸给革掉了——他参加了共军!我们现在都还住公房付月租哩。金银珠宝一概没有,我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再说,我爸虽是老干部,可老得没出息,他离休了,没捞到一分钱,否则我不来找您们了。”我惭愧地说。�
“是这样啊,那么,你有大额存单没有?比方说,你贷一万元的话,你至少在银行里有一万二千元以上的定期存款,你先把存单低押在我们这里,还清本息后再退还给你。”信贷科长说。�
“笑话!我如果有一万二千元存款的话,还用得着向你们贷款呀!取出来用不就得了,还贷款,我脑子有病呀!”我笑。�
“这是死规定,没有抵押是不能贷款的,银行现在都是这样的。”科长收敛了笑容,“对不起,现在不是八十年代了,银行贷款贷怕了,国家高估了个体户的觉悟,无赖太多了,现在有很多债务人连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科长,我受党的教育多年,还上了大学,知书达理,遵纪守法,又不是社会上的骗子。”我不以为然地说,“况且我这么个大活人还不值一万元,要什么抵押?――我以人格做抵押怎么样?科长您就通融通融吧。”�
“人格?现在谁还讲人格?有些人连国格都不要了!”科长忿忿地说,“你确实想贷款又没有抵押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赶紧问。�
“找一个有偿还能力的单位或个人为你担保,如果到期你无法履行你的还款义务,则由担保人替你还,不过这难得很,现在人……”�
我的脑海疾速旋转,到哪里去绑一个冤大头呢?王文革花店刚开张不久,贾卫东、赵卫彪的火锅店也大不如前,白成富有钱,但我怎么可能找他借钱呢?单位?想都不敢想,我还要给它倒交钱呢!�
“那么,实在对不起,爱莫能助,这是死规定,我个人无能为力。”科长又朝门外叫了一声下一位,我还想磨蹭一会,那位文秘小姐走过来,对我耸耸肩摊摊手我还能怎么样呢?�
“科长,我能不能取一个肾,甚至——甚至外加一只睾丸做抵押?”我憋急了,不假思索脱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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