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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脚上田”的建筑队伍,这些动作对他们意识观念的转化也具有极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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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筷子可撑船(1)
韦伯、余英时和梁漱溟等大学者之所以认为中国即使再独自发展5000年也无法发展出资本主义来,其原因除了中央皇权对私有产权的侵犯和压抑外,另一个重要障碍就是儒家文化中的家族伦理观念。这种以血缘亲疏为基础的人伦关系,在地理空间上有一个对应的产物,就是地方主义。
血缘人伦和地方主义的观念,对中国各种事情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谁也无法用“数目字”说得清楚。一生都与天、地、人相斗的毛泽东,也曾感慨“条条专政”和“块块专政”的厉害。当然让毛泽东大感头痛的“条条”并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家族藤条”,而是从中央直贯到地方的行政管理系统。不过在计划体制的大家庭内,不同行政系统倒十分类似于同祖同宗的“家族藤条”,只是“身体发肤的血缘”,换成了“行政上下关系的血缘”而已,两者在精神上仍可说是同种同源的。
总之,中国人的“精神地貌”让一个伟人都感到行走困难,尚且无法“铁马从容杀敌回”★,一个企业要在这样的背景中展开分工和合作,其难度自不待言。所以中国各地的中小企业是否能够做大、做强,发展成大企业,非常关键的一点就在于它们能否超越两座大山——“血缘人伦的条条”和“地方主义的块块”,把市场半径延伸开去。
作为一个乡镇企业,东阳三建的“吃饭地盘”,本来就在东阳一县之内,最多也就是偶尔到邻近的县去“客串”一下,地区一级的金华市的市界绝对应该是他们市场半径的终点了。乡镇企业被称为社队企业的时候,他们这一级别的企业的活动范围,就基本是这样被政府限定的。1984年之后这个“紧箍咒”虽然被搁置起来,但是传统习俗和文化心理上的制约仍然存在于人们的头脑中,现实的障碍更是摆在眼前。
不过东阳三建与众多的浙江乡镇企业一样,即使在社队企业时期,他们也显然不是受“紧箍咒”制约的“悟空”,而是被压在五指山之前、能够上天下海、能够翻筋斗云的“齐天大圣”。也许是因为经历过民国时期工商业文明洗礼的缘故,东阳三建在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社队企业时期,其市场半径就超出本县、本市和本省。
早在1970年,16岁的楼忠福跟着当时的城关修建社到嘉兴做建筑小工,嘉兴是浙江东北部一个地级市。其后城关修建社不仅走出东阳和金华,还走出浙江,到湖北、江西等省承接工程。1984年楼忠福出任经理前,城关修建公司在浙江的磐安、义乌、富阳、德清和江西、安徽、湖北都有业务开展,虽然业务量不大,但是涉足的地域范围却相当广泛。
楼忠福在1984年底出任经理并承包经营后,东阳三建在市场领域的拓展上更是雄心勃勃。公司过去的活动范围也不算小,但几乎都是些偏远落后的地方,而且常年都是东奔西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游击半径”挺长,但市场占有量不大。1984年中国改革开放的重心回到城市,全国上下都在大兴土木,其形势可就完全不同了。
楼忠福上任后,很快就提出“从游击战向阵地战转变”的战略调整,并大胆地把“吃饭的筷子”伸进浙江建筑市场最大的两张“八仙桌”——省会杭州和第二大城市宁波。在新战略思路的指导下,东阳三建一方面继续巩固东阳本土及周边传统领地,一方面用重点力量攻占制高点杭州和最大的新兴市场宁波。
楼忠福在1987年被评为金华市优秀共产党员的时候,曾在发言中引刘邦的话说:“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在上世纪80年代的东阳三建,如果有韩信的话,堪称韩信者则非公司副经理吴小伟莫属了。他虽然也来自农村,但出身于见过世面的家庭,从小机敏老练,见多识广。东阳三建能够立足杭州市场,最初的局面就是吴小伟一手开创的。
1985年初吴小伟领命“攻占”省会杭州,当时东阳三建在杭州一点根基都没有,几乎是一块陌生、空白的市场。惟独吴小伟1984年在那里打过“游击”,所以楼忠福继续让他来领军。这样,吴小伟带着200人的队伍扎进杭州,租了两间农民房作为据点展开战斗。他每天骑着自行车,东跑西闯,既管理工地的事情,又得去找信息、接业务、建关系。杭州是省会,建筑市场在高度、难度和质量方面的要求都要高于其他地方。一个三级乡镇建筑企业在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取得市场信任,因此通过与国营大建筑公司搞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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