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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除大女儿奥莉加外,沙皇全家都参加了拉斯普庭的葬礼。按照皇后的意见,拉斯普庭墓地暂时安置在离皇村不远的花园后面,并在墓丘上盖起了一座木结构的小教堂。亚历山德拉把带来的一束白花放在墓地上,还有两件东西:一个是拉斯普庭的塑像,上面签着她本人、她丈夫和儿女的名字;另一件则是一封信,上面写道:“亲爱的殉道者,祝福我吧,这样我在今后还得走的这条忧伤、凄苦的道路上或可能福有所倚。你在天上祈祷时,可别把我们给忘了,亚历山德拉。”她脸色苍白,眼看就要号啕大哭起来,但她极力控制着自己,听完瓦西里神父的安魂祈祷。
垂死的制度(10)
怀有与皇后同样感受的还有穷乡僻壤的农民,他们只知道有一个像他们这样的人,在沙皇宫廷中成为权倾一时的人物。他们把拉斯普庭视为殉难的烈士。农民们说:“他为保卫人民利益而反对宫廷人士,于是他遭了毒手。”
另一种更强烈的喜悦心情从拉斯普庭被刺杀后,在社会中广泛传播开来,有些路过帕夫洛维奇和尤苏波夫大公官邸的人跪下画十字,在饭店里*的军官、在工厂里的工人们、在前线的士兵都高喊“乌拉”,首都全城的教堂都作了感恩祈祷,剧院里的观众也热烈地要求乐队奏上两遍国歌。那几天,各家报纸都刊出了带有爱国主义情绪的报道,人们相信沙皇如今定会借此摆脱包围着他的拉斯普庭小人集团,亲近忠于他的正人君子,国家、战争、生活都有希望了。
然而,沙皇的做法让所有人都失望了。沙皇拒绝接见刺杀拉斯普庭的大公爵们,而指派内阁总理特列波夫召见“嫌疑人”尤苏波夫。大公爵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凶手。他期望总理将自己的想法转达给沙皇:“请您禀奏陛下,那些谋杀拉斯普庭的人之所以要杀死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拯救沙皇和祖国免遭必来的灭顶之灾。但是,请教一下您个人,现在每一分钟都很宝贵,还有一些机会(大概是最后的机会了)挽救危局,难道当局还要浪费时间去侦查杀死拉斯普庭的凶手?……趁现在为时未晚,应该团结起来一致行动。难道谁也认识不到我们正处在最可怕的革命的前夜?如果不强把皇上从他身处的迷魂阵里救出来,那么,他本人、整个皇室以及我们全体都会被人民的浪潮扫荡掉。……革命必将来临,除非从上面急剧地改变政策去防止它……”
1月3日,尤苏波夫大公爵的岳父、俄国航空部队总司令亚历山大·米哈依洛维奇大公专程从驻地基辅赶回彼得格勒。他一回到彼得格勒就看望了几位谋杀者,然后直接去了皇村。皇后那时正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躺在大双人床上,沙皇则坐在床的另一侧,默默地吸着烟。作为沙皇的表兄和姐夫,大公对皇后没有客套,他正告亚历山德拉,继续插手政务有损沙皇陛下的威严,并说全国各阶层都反对她这样做。他恳请皇后:“求求你,阿列克丝(皇后的乳名——作者注),政治上的事你就别管了,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丈夫吧。”接着他口气一转,怒不可遏地高声说:“我知道你和你丈夫是不怕风险的,可你们也没有权利把所有的亲人都拉着一起跑呀。”受到指责的皇后打断大公的话,与他争吵起来。亚历山德拉从大公话语中听出杜马要求撤换普罗托波波夫,气急败坏地要求尼古拉解散杜马,决不能撤换拉斯普庭留下的人。
亚历山大大公爵黯然离开了皇村。对谋杀者的最后处理结果也很快下达了:帕夫洛维奇大公爵立即离开彼得格勒去波斯,听从波斯特遣部队司令官巴拉托夫将军差遣;尤苏波夫大公立即离开彼得格勒,流放到库尔斯克省的金雀庄园。子夜时分,被流放的人分别乘车离开了彼得格勒。当天,所有报道拉斯普庭被杀消息的报纸也被全部勒令停刊。几天后,戈利岑被任命为内阁总理,这是拉斯普庭生前极力推荐的。 。。
垂死的制度(11)
人们失望至极,一位身居高位的官员在他的日记里写到:“俄国的生活早就糟透了,而现在变得愈发不堪忍受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糟糕的管理,而是一种对国民的愚弄了。把持俄国的曾是拉斯普庭。他虽然被人杀了,但到头来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糟了。……戈利岑集团简直把俄国引上死路一条……”
“白银时代”著名诗人勃洛克写道:“结果了他(拉斯普庭)性命的那颗子弹,正落在统治皇朝的心坎。”
彼得格勒社会景象依旧既看不到热情,也看不到沮丧。商店在营业,轿式马车四处奔驰。剧院喜气盈门,观众爆满。报纸上常常登有一些未卜先知者和女预言家们的地址,据说他们来自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