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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家,象以前一样,我们生活在一起!”
安娜犹豫了下。
这个孩子的父亲卡列宁,从头到尾,她就没听谢廖沙提起过一句——由此可见,这个人当父亲,大概当得也并不怎么成功。现在谢廖沙要求她回家,但这可不是一件可以随口答应的事。
“谢廖沙——”
她刚叫了声他的名字,男孩的的眼圈再次泛红了。
“求您了,maman!”他用法语哀求道——这是从前母子相处时,谢廖沙的撒娇方法。
对着这样一张可爱到简直恨不得一口吞进去的小脸蛋,前头就算是个悬崖,安娜也不忍心立刻拒绝。
“好的——”她点头,跟着立刻又说道,“但是,妈妈也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不知不觉,她自称“妈妈”居然也说得十分顺溜了,丝毫没觉得别扭。
“好的,我一定答应!”谢廖沙欢天喜地地说道。
“是这样的,”安娜凝视着他,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解释道,“因为妈妈之前和你爸爸有过分歧,现在,我们之间的分歧还没有消除,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立刻回到家里去。但是谢廖沙,妈妈答应你,从现在开始,妈妈只爱你一个人。”
谢廖沙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但很快,他就说道:“妈妈,您放心,我会说服爸爸的!他一定会同意让您回来的。”
安娜耸了耸肩,“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妈妈不希望你参与。另外,你也不要告诉你爸爸,你曾经独自一人跑到莫斯科来找我,好吗?他会担心的。”
“他不会担心——”男孩垂下眼皮,喃喃说道,“他只会责备我,怪我不听话——”
“那就更不要让他知道,”安娜安慰他,“现在,你听妈妈的话,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回彼得堡的学校。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找过我。然后,我也会按照答应你的那样,离开这里。等我找到新的地方落脚后,我就会去学校找你,好吗?”
“你发誓?”
“我发誓!”
安娜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廖沙咬着嘴唇盯了安娜片刻,嘴角终于上翘,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妈妈,我相信你。”他说道,抬起她那只手背被铜扣划伤的手,朝她上了点药的手背吹气,“还疼吗?”他皱着眉,用一种心疼的口气问道,“都怪我不好,害您受了伤。”
“一点都不疼,过几天就会好的。”
安娜笑着抽回手,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你睡吧,我坐边上看着你睡。”
————
第二天早,安娜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头有点疼,应该是发烧了。但好像还不算严重,所以并没提,打算先送谢廖沙回学校,等回来后再看看医生。
上午八点,伏伦斯基依然没有回来。安娜也没放在心上。陪着谢廖沙吃完早饭后,穿上外出的衣物,坐上彼得赶的车,直接往下城火车站去。在那里,她买到了一班十点钟开往彼得堡的火车的头等包厢。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火车顺利停在了彼得堡车站。安娜带着谢廖沙下车,牵着他的手沿站台往外面去的时候,人头涌动的对面站台上,也正走过来一个头戴黑色帽子、身穿深灰外套,手上提了个公文箱的男人。
他不年轻了,至少四十多岁,身材颀长,和正走在他边上的一个身穿二等武官制服的魁梧男人相比,甚至显得有点瘦。他的头发是泛了点银白的深灰色,眼睛也是这种颜色,面容带了种儒雅的气质,——事实上,用儒雅去形容这个人,也并不十分恰当。一般而言,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对方通常只会留下一个保守、刻板、以及心机深沉的印象,仿佛无论什么事,都不能令他变色——这其实正是一个优秀政客的特质。正是凭着他这种仿佛天生的性格优势以及贵族的出身,他在三十五岁的时候,他就成功当上了地方最高行政长官的省长,而十年之后的今天,在历任交通、国民教育、外交以及财政改革官员后,他顺理成章地进入中央国家机构,在数年前被提拔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长,成为少数几个有资格能随时入宫直接向沙皇呈议议案的人。他的名字,全欧洲稍微关心下时政的人都听说过。在他的家庭发生之前那件丑闻之前,彼得堡甚至有人打赌,用不了另一个十年,他就有可能做到大臣委员会主席的位子上。
这个人就是阿列克谢·亚历山德罗维奇·卡列宁。但是现在,他那张通常带着点英伦式冷漠的脸看起来却有点凝重。一边听着边上军官说话,一边匆匆朝前走去,仿佛在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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