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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蕊张惶地问,深觉噩梦就要成真。
夏竹仍是死死地望着她,眼神深邃得可怕、空洞得可怕。
“夏竹你快税,蝶茵怎么了?小戈怎么了?”
冰蕊情急大叫。
仿佛等了一轮回的日出日落,夏竹才幽幽回答。
“蝶茵死了,蝶茵死了。”
“……蝶茵死了……?”
冰蕊浑身冰冷,两眼发直。她生平未曾预测过涉及生死这样惨烈的事,但却是一猜 就中!她不能接受这种事!
“蝶茵死了?那戈承坚呢?他也死了吗?”
她不由错乱地狂喊出来。
夏竹瞪着圆眼,诡谲地向她吼叫:“蝶茵死了!是蝶茵死了!你提戈承坚做什么? ”
“蝶茵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过出去几天,才一转身,你就告诉我蝶茵 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冰蕊僵僵站在原地,一张脸像中了邪似地发怔,一对惊惶的黑眼珠镶在圆睁的眼白 之中,其悸怖如同遇上了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夏竹拖着破皮囊似的身子,把自已颓然摔进沙发里,有气无力地再说一次:“蝶茵 真的死了,她说过她会像樱花吹雪那样壮烈地为爱而死。她为自己预设了命运、预设了 结局。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冰蕊,你不也知道的吗?”
听夏竹说得这样冷静又这样深沉,冰蕊再也不能勉强自已不去相信。她怔怔地张大 眼睛又呆立了好久,才梦游似地问:“她怎么死了?为什么要死?”
“安眠药。”
夏竹仿佛陈述着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既没有激动,也没有眼泪,只是幽灵一般地飘 了起来:“她脾气愈来愈壤,看见蚂蚁骂蚂蚁,看见苍蝇骂苍蝇,和小戈在一起只有吵 架、动粗,愈吵愈凶。戈承坚干脆逃跑,不冉回来。”
“她是死谏?”
“她说她愿意为他而死,从一而终。她不怕结束自已的生命。”
说到这里,悲情终于淹没了夏竹,她的眼泪滚落卜来。
“蝶茵!”
冰蕊烈痛欲死,终于仰天悲啸,叫着蝶茵的名字,放声嚎啕痛哭狂泣起来。
“蝶茵,我要你,你不要走!你不要死!”
她像疯狂一样的扑向夏竹,死命要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我要去看她!带我去看 她!她在哪里?夏竹?她在哪里?”
“冷静一点,冰蕊,我们替蝶商找一套衣服,她等着要穿呢。找到了衣服,我带你 去看她。”
夏竹满脸泪水,伸手抚慰冰蕊的脸颊,忍着悲伤劝她。
说起了衣服,冰蕊重重一怔!她把红肿的眼睛投落在她带来的三个大箱子上,又是 一番天崩地陨的大恸!
箱子里面,有蝶茵最喜爱的、顶尖流行的帅气黑色套装、缎面镶珠的西式小背心、 紧身烟管裤、长筒皮靴、吉儿桑德的纯丝外套和香水,还有卡迪亚的钻表、整套的娇兰 化妆品、法国的巧克力、渗有金箔的日本“金色不动茶”……这些都是蝶茵梦寐以求而 买不起的极品,她替她飞越千山万水带了回来,却未料成了送终的礼物!
冰蕊悲泣难忍,一面打开衣箱,面哭得肝肠寸断。
“真的?真的?蝶茵,你真的死了?我给你带回来的东西,你真的不要了?”
她翻着那些衣物,泪水滴落在那件纯丝的昂贵外套上。
夏竹跟过来,安慰她:“冰蕊,你不要太伤心,蝶茵会领受你的心意的。你来做决 定,让她穿哪套衣服,嗯?你一向最会打扮的……”
冰蕊替蝶茵选了黑色西式套装,银白衬衫,黑丝巾和皮靴,在用心挑选中,她稍微 平静了下来,再问夏竹:“蝶茵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她知道我们懂得她的心,知道她爱小戈。”
“蝶茵,你好绝情!”
冰蕊再度哭泣一番,想起了戈承坚,又问:“小戈呢?他怎么样?”
“守在那里,看起来已经死了一半。有什么用?已经太迟了。”
夏竹呢喃。
“夏竹,你难道不恨他?他害死—蝶茵!我恨他!”
冰蕊咬牙道。
“既然蝶茵不恨他,我恨他做什么?不是他害死蝶茵,是蝶茵成全了她自己!”
“不!我恨他!他负心,他害死蝶茵!我恨他!”
冰蕊扭绞着箱子内的衣物,暴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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