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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心越寒,不耐烦地回了寝宫,她召来内侍询问太子与假门主在东宫的情形,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关心起太子的情况。
内侍禀报:“太子镇日与门主研香,好似对香料极感兴趣,太子还命人四处搜罗香材赠与门主。”
“他之前研制的什么‘少女所使之香’,也赠给了门主?”
“这……”内侍迟疑了一下,还是拱手如是回答,“是的。”
郭云澜垂眸盯着地面,眼波转了转,忽然道:“本宫倒要看看太子与门主研的什么香这般废寝忘食,摆驾回宫!”
…… ……
永安城入夜之后自有一番景象,一更三点,暮鼓响起,全城实行宵禁,可坊间的夜市才刚刚开始,不论贩夫走卒、茶楼酒肆此时最是活跃之时,沿街观赏巧物杂耍,小吃甜点,琳琅满目,芳香四溢,令人应接不暇。
永安城大大小小一百一十坊,白日属东西市最热闹,入夜便是平康坊最繁华,平康坊汇集了大大小小两百多间茶楼酒肆,青楼画舫沿河林立,最是烟柳重地。
今日里听说芳满楼里新增了胡人歌舞,苏青禾与太子乔装出宫游赏。
太子一身墨蓝团夔纹锦袍,发束小冠,衣服的纹彩灰暗素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十分低调。苏青禾着白底纹竹春衫,丝带束发,做少年打扮,她的身量虽然不如太子,可因一双英气的眼倒也显得俊俏。
两人走在街上,宝马香车擦肩穿行,秦楼楚馆红袖招摇,到了芳满楼,苏青禾率先进去,太子本还略作迟疑,看她这么坦荡,便也跟着进去了。
老鸨慧眼识人,舍弃了一对贵客笑脸迎向他们,原先是冲着太子而来,可惜被苏青禾拦腰截住:“我们只要偏僻角落的两个雅座。”
老鸨眼神微闪,尴尬地引他们到一边,她本欲招呼姑娘们上来,也被苏青禾拒绝了,苏青禾直说只是来看歌舞的,太子亦笑着点头,老鸨扫兴,怏怏走了。
太子促狭道:“想不到苏姑娘对此地颇为了解。”
苏青禾讪讪一笑:“少时为了糊口饭吃,曾混入青楼。”
太子大惊,苏青禾又道:“只是作为面首。”
他们来的时间极准,没一会儿歌舞便上来了,胡姬歌舞热情奔放,可没中原这般娇羞婉转,苏青禾不是来看歌舞的,对歌舞不走心。在她的印象里,祖父与父亲炼制奇香需求大量香材,族中兄弟常出走西域,每次一走便是大半年,回来总要带上一种红色的香材。那是产自西域的奇香,有*作用,父亲并不让她碰着,可哥哥们提得多了她也知晓有它的存在。
场中舞姬忽然飞袖堆叠,美人儿九尺水袖抛向观客,似虹一般延绵伸展又倏忽收回去,徒留下一阵异香让人流连忘返,壁角的烛火灭了一层,光线昏暗,舞姬的霓裳羽衣忽然变了个颜色,由原先的艳红色转为鹅黄色,又转为青碧色,反复变换之后灯光大亮,才复回红色。
场中观众已是沸腾鼓舞,为方才绝妙的歌舞倾倒赞叹。
太子也觉得那歌舞甚是惊奇,正好奇地观赏着,忽然听闻苏青禾道:“殿下请看您手中的玉盅。”
太子低头一看他随身带来的藏有蛐蛐的青釉瓷盅,大惊,因为里头的蛐蛐不知何时厥死了。
苏青禾起身离席,太子看了看歌舞,亦跟着走出去。
“你一早知道那蛐蛐会死?”太子问她。
苏青禾点头。
太子紧了紧手中的瓷盅,灿然笑道:“原来苏姑娘带本宫来此地,是别有安排?”
“只不过让太子见识一番西域的屠红香。”
“屠红香?”
“嗯,便是胡姬用以变换舞衣色彩的香料,她们所穿舞服非一般的舞服,与屠红香相触在不同光线下可变换颜色,然而屠红香微毒,不能常常使用,因此她们的歌舞可不是每一夜都有。”
“这便是……蛐蛐厥死的原因?”太子举了举手中的瓷盅。
苏青禾再度点头:“幼年祖父与父亲炼制奇香便常常用到屠红香,以至于熏得两眼发红,视物也不甚明晰了。殿下何不看看盅内的蛐蛐,必然已腹部发红。”
太子抖了抖瓷盅,夜色昏聩,他不得不拿起蛐蛐看了看。
苏青禾两眼盯着太子,她在等太子的反应。若太子皮肤瘙痒,他必然见识过苏家奇香,因为祖父研制奇香搀了可与屠红香反应的药物,若太子毫无反应,他兴许不清楚奇香为何物。
门主让她来太子身旁寻找奇香,可连日接触下来苏青禾发现太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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