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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丕登时脸色微变,拉着杜芊月跪下,告诫地瞪了一眼淑妃,提醒道:“母妃糊涂!父皇健在,丕被赐封为乐平王,丕的孩子,将来自然是小王爷小郡主!”
淑妃这才如梦方醒,懊悔自己说错了话。
反倒是邺皇像是没事人一样,淡淡瞥了一眼淑妃,既不否定也不责备,反倒半开玩笑地安慰她:“你说说你,孩子们都大了,你还当他们是小时候?”
说着,命丕、月二人平身,决断道:“朕金口玉言,说过的话不能变。芊月,朕便恩准你与富阳一组,但你二人无需劳作。”
然后把目光转向元焘和元丕:“芊月身怀六甲,富阳身有微恙,她二人皆不大方便。你们两个都是我北邺最优秀的皇子,朕希望你们能为天下人树立榜样,每人各自负责犁三亩地,然后再协助她二人完成。所有这些,务必赶在天黑之前复命!”
其他人都是每两人犁一块地,面积约有三分大。
云溪以为自己耳朵听错,讶异地看向元焘。
只见元焘笑容尚且还挂在脸上,陡然听见邺皇的话,气急败坏地和元丕相互瞪了一眼,然后便不约而同地跃起,飞一般奔向农田。
她不禁哑然失笑,登时对邺皇的智计钦佩无比,心知他眼下虽然乱和稀泥,但却心中有数,绝非表面看上去那样甘愿迁就一个既刁钻鲁莽又恃宠而骄的妃子。
“富阳有没有带着斗笠或者面纱?”
邺皇处理完纷争,目光落在云溪半边殷红的左脸上,探寻地盯着看了好半天,忽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云溪道:“春耕重典,围观民众甚多,还是尽量不要惊扰到百姓为好。”
云溪觉察出邺皇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心中猛地一惊,忽然想起和亲前,梁帝曾遣画师到秣陵行宫为自己作画,道是两国和亲需交换画像。
登时,她看向邺皇目光狐疑中带有畏惧:邺皇,他到底知道有多少?
美丑
早就听说“平京三绝”的杜芊月今日要来耕地,平京也不知道有多少小门小户的男女老少放下家中活计不做,专程赶来看杜大美人。以至于当内监引着云溪和杜芊月来到田头时,田埂四周密密麻麻地都是黑压压一片。
他们男女老少地挤作一团,三三两两地还开始唠起了嗑。
这个说:“啧啧,杜家小姐生得可真是美啊!”
那个道:“你可说错了,人家如今可是乐平王妃!”
还有个没事就爱插两句闲话的笑了笑:“你们几个说的都是废话!如果不是来看‘平静三绝’的大美人,谁家没点零零碎碎等着干的活计,闲的来凑这热闹?!”
彼时,云溪已将她来时戴的那顶轻纱斗笠重新戴了回去。黑压压的人群中,偶尔也有一两句是议论她的。
“咦?后面那个戴斗笠的是谁?”
“该不会是大皇子新娶的南朝公主吧?”
“你是说戏文里把良家少年郎死死吃定的那个‘丑绝’?”
当打听到云溪身份,吃瓜百姓们全都沸腾了!
杜芊月虽有幸被许为北邺第一美人,可有机会窥见其真容的人却不在少数。区别只在于,是脂粉店的老板见过了,还是首饰店的老板见过了。
可泰平王府深藏不露的南朝丑妃,那才是真真稀罕,简直是个迷!
大皇子大婚前,人人都道大皇子有福,竟然娶得传说中貌美如花的南朝公主为妻。
大皇子大婚后,人人都可怜大皇子——他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竟然娶了个百世难得一见的丑女为妻!
可话虽如此,到底泰平王府这位足不出府、却让平京震了三震的南朝丑王妃到底长什么模样?没有人知道!
一时间,磨刀霍霍想看云溪长相的人,竟比想看杜芊月的人多了好几倍。
杜芊月对此早就见惯不怪。
她莲步探出,走得极为平稳,似乎丝毫不被影响。
云溪听见旁边有人调侃了一句:“莫非丑的不能见人了,所以才戴个斗笠?”她心念微动,看向杜芊月,试探问她,“你执意要与我同组,莫非就是为了这一刻?”
杜芊月唇角噙出一抹微弧:“难道不是?”
心里却暗咐:但愿那晚王爷没看见她的容貌,这些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粗人们最喜欢以讹传讹,最好把她说的更不堪些,如此,或许王爷能断了对她的想法!
云溪叹了口气:“你本无需如此!平京有谁不知,杜府小姐艳压群芳,早就是平京第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