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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许久。我料想他无言以对。
隔桌一名小乐师弹错了音,他走过去,蹲在小乐师身边,手把手教导。我追着他问,“这样是不是就算你答应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需不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那名小乐师看了我一眼,鼓起腮帮朝景弦露出“她的问题真多”的表情。
景弦接收到小乐师的表情,竟垂下眸勾起唇角浅浅一笑。我看得清清楚楚,不可置信地睁大眼:须知他当年教我弹琴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温柔模样的。
“你太闹腾了。”他敛起笑意,转过头看我。
好的罢,我讪讪地闭嘴,躲在一边静等了小半个时辰,他才将他的徒弟们搁在一边,转而想起了我。
铺开一张被他草稿过词曲的废纸,他递给我一杆毛笔,自己也拿了一杆。我搬来椅子坐在他身旁,尽力学他握笔的姿势。
毛笔是正经的毛笔,纸也是正经的纸,唯有我的心和手统统不正经。我一颗心全在他身上。
说来羞涩,我一双手也全在他身上。
“……”他垂眸盯住抱着他手臂的一双手,抬眸漠然道,“你这样抓着我,我怎么写?”
我颇为不好意思地松开他。盯着桌案上的纸。默了片刻后道,“我今天,要学写‘景弦’这两个字。”
他提笔的手腕滞了滞,随即落笔,“先学你自己的名字。”
我想以我的精力和悟性来看,每日学写两个字已是极限,倘若学了“花官”,未来三天都不必再学别的了。于是我固执地说,“我的名字我会写一些。我要学你的。”
他低头凝视我片刻,没有再多纠结于此。
当他将这两个字明明白白写出来那一刻,我感到有些后悔。似乎,他方才写的“花官”二字要简单许多。
“景弦……”我悄声对他道,“既然这样的话,那还是学好‘花官’这两个罢我觉得。”
“既然哪样的话?”他抓住我话中漏洞,面无表情地问我。
既然你的名字这么难的话。我顿了顿,“既然你方才坚持要我学‘花官’的话。”
他将纸挪到我面前,漠然道,“我现在不坚持了。”
我抓着笔,心情些许复杂。刁难,这是刁难。面对心上人的刁难,要迎刁而上。
我沾了沾墨,埋头一笔一划模仿。字我是写过的,我送他的书封上就写过,只是对不对的问题。
随着我写出来的笔画越来越难看,房间的气氛压抑得紧。这个时候就需要我没话找话来救救场了,“你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怎么会的字这么多?我觉得都写得很好看。你是怎么写得这么好看的?”
“你的确太闹腾了。”他默了默,忽轻声道,“我其实,本不喜欢闹腾的女子……”
“……”我总不能为他立时变得温婉贤淑。我想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闭嘴。
“平日看《策论》。”他忽道。
我瞄他一眼,“那你看话本子吗?”
他摇头。似是觉得那玩意十分侮辱他这个有些学识的文人。
这样的话,我们的共同语言又少了一个。为了不让我们的对话卡死,我怯声对他道,“你可以听我讲。听着听着就喜欢了。”
他偏头瞧我,“你倒是讲一个出来。”
我一噎,搜刮尽脑子里所有的通俗话本,愣是一个也讲不出口。原来酸秀才这个职业这般不好做,我怕是小看了他这么多年。
“那你讲给我听罢,我是愿意听的。”我虚心同他道。
他似是叹了口气,我察觉是被我的闹腾扰得心烦,“我不喜欢读话本子,更不喜欢给人讲。”
好罢。对话还是卡死了。想我们的确没什么共同语言可讲,唯我总是痴缠,可留他一二。
“以及,”他盯着我手底那张纸上洇开的墨迹,幽幽道,“你若半日内学不会写我的名字,我以后便可以不必理你了。”
他的声音穿越经年,还回荡在我的耳畔。我手底的墨再次洇开,浸透纸背,寒风入窗,生出些许凉意来。
“姐姐,这个‘景弦’是谁呀?”
女童稚嫩的声音拽了我一把,我蓦然惊醒。低头看去,笔下赫然还是他的名字。无知无觉间。
身旁两个小娃正趴在桌边撑着下巴瞧我。一如当年,我和小春燕趴在桥头望着敏敏姐姐那样。
“你小小年纪,怎生认得这么多字?”我一时感慨,悠悠叹气,揉皱了那晕墨的纸,丢到一边去。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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