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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得如筛子般。
吃过五分饱的陆都督抬头一看,觉得这眼前的朱家烂泥没个半点儿眼色,将那玉箸一搁,讽刺道:“朱公子莫不是还要本都督亲自给您备了碗筷送到您的檀口里?”
这话内话外都透着个威胁的意思,朱深衣这次听懂了,忙的坐在下榻,抖着手拿了桌上的一个馒头便仔仔细细的啃起来。
天知道她多久没吃饭了,自皇宫发生内乱从密牢里逃了出来,她就一颗米都没有沾过,此时陆知弥要她吃,她也甭考虑这饭菜里下了什么个老鼠耗子药,就是要死也得当个饱死鬼,晃晃活了一世还饿着肚子下了轮回,怎么想怎么觉得凄凉。
这厢朱深衣啃得不亦乐乎,桌子对边的陆知弥却瞧了个稀奇,这刀柄子都要架在脖颈上了,这少年还将这白面馍馍吃的津津有味,连带着他也多喝了一碗红米粥。
待吃过饭后,长安街外才刚刚起了鸡鸣。
尤是再饿,朱深衣也不能吃个随心所欲,等着陆知弥一离席,偷偷摸了个馍馍便鼻观眼,眼观心的跟在陆知弥身后亦步亦趋的出了门。
府外暖阁马车早就备好了,只见陆知弥单身一翻便进了那华丽的暖阁,朱深衣站在枣色大马旁,听马鼻子打了个响吠,她惊了惊又捂住怀里的馍馍才摸索着爬进了马车内。
陆知弥虽对自己要求严格,却也从不委屈自己。不足一丈的空间内四角燃着银火小碳,梨花木的小几放在定死的座椅上。宽大的座椅铺着白虎皮,地上光华明亮,亦是根根百年上好的红木削制涂漆而成。
朱深衣挑着帘子进个不是,不进也不是,这暖阁内分明只有一个坐踏,就是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是不敢坐在阎王的身边的,只求他能高抬贵手让她坐在暖阁的一角便是幸运之至了。
阎王懒散的睁了眼,慢条斯理道:“谁让你踏进这暖阁的?”
朱深衣被这意味深长的一眼瞪了个心性全凉儿,她揪着苏绣帷幕,左看看右瞅瞅才壮着胆子哆嗦道:“都督不是让我和你进宫么?”
才闭上眼养神的陆知弥试着纡尊连接上朱深衣那根蠢弦儿,才知她话里话外是“你叫我跟在入宫,但不上马车又怎么入宫?”
瞧瞧陆知弥的聪明才智,才不眨眼的功夫就能试着理解这朱家烂泥鳅的话了。
只见他从桌上摸起一颗杏仁儿,轻轻一弹,朱深衣的脑门子就红了一片。“柳宿。”
车外一身着青衣的男子抱拳静静听命。
“将朱公子在车外好生招呼着。”
那柳宿闻命像提着鸡崽子一样将朱深衣从车内揪了出来,道了句“得罪了”便大手一挥便扔在了颠簸的马背上。
朱深衣还是第一次骑在这欺软怕硬的枣马上,吓得死死地抱住了马脖子,柳宿再一个翻身便驾着奔驰向前。
原本寂静的长安街道整齐划一的响起了禁卫军的步履声,朱深衣扑在马上,只觉得自己刚吃的白面馍馍又要弃她而去,拼着命的忍了下去,一个颠簸生生要将胃里的五脏六腑给吐了出来。
天际由黑灰慢慢转变成橙红,行了半个时辰朱深衣估摸着自己要成为长安第一个颠死的人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巍峨庄严的宫殿紧紧的立在日头刚升起的方向,白玉做成的日晷下印着淡淡的影子,朱深衣从马背上翻下瞪着眼看着远处的雕梁画栋,鳞次栉比,西方易渭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于晕眩中望去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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