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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坐起来,揉着后脑勺嚷着,“你是怎么了,云笙,你撞痛我了!”
“举目不尽的荒芜,沙祸,贫穷,饥饿,酷热,严寒……还有为了生存无休无止的战争,那种苦楚又岂是你这样锦衣玉食的大小姐能晓得的。”提及西域,我的声音就不可抑制的冷硬起来。
可是她偏偏就喜欢缠着我,每天在我的身边腻着,就是捡着西域的风土习俗问个不休,偶尔对她谈及一些,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大概是那一下撞得很痛,她不满的嘟着嘴,小姐脾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什么稀罕!我为什么就不晓得?你不喜欢说,玉蔻也是带答不理,可是四哥五哥都与我讲过西域的故事,四哥虽然回来了,五哥还在那里,等我五哥回来我让他讲给我听!”
说着,她气呼呼瞪了我一眼,扭着身子走开,怒冲冲的样子让院子里的人忍俊不禁,凝眉抿着嘴笑,神情却有点落寞。
这段日子,夫人让陪嫁丫头绿柳代替流苏住了前厢房,一贯喜欢耍点小脾气,恃宠而骄的流苏从将军正院缀锦阁搬了出去,调给老夫人跟前做事,她一时气苦,整日在延寿堂偷偷以泪洗面。
将军府缀锦阁的通房丫头就是剩下我和凝眉,外加一个过了明路的绿柳,听说邱蔚还要将她的陪嫁丫头选了好的进来,风声放出去,就连最是温婉和顺的凝眉也觉得惴惴不安。
嫁入将军府半年有余,那个曾经笑语嫣然,波澜不惊的新妇变得端庄雅重,气度从容,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老夫人渐渐把府中的家常事务交给她管理,府中上下百余人的生活起居也打理得明明白白。
展若寒在很多时候对她更是容让,包括她调出了自幼就跟着他的流苏,我曾不止一次见过流苏在他的面前委屈得泪水涟涟,但是他都没有干预。
薄情如斯,就如同古人说过的,女子如衣服,如敝履。于流苏,凝眉和我,仿佛都是如此,只是对于玉蔻,却永远是个例外。
“原因一点也不复杂,四爷是我自己选择的男人,而爹爹和哥哥为我选择的男人却是他!”那个清冷月夜,我笑着对他这样说,他那渐渐冷凝的神情曾经一度让我认为,他还在意我。
可是他接着说出的话语,却让我深深沉溺在绝望的冰水里,“云笙,我只怕永远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自由。”
清冷月色下,那温和的语声如刀刃一样割破空气,御风袭来,让人遍体鳞伤。
我返身走回去,拿起他的手,轻轻击了掌,月下,他的目光清清浅浅流连在我的脸上,看着那张让我魂牵梦绕一朝沦陷的面庞,轻轻踮起了脚,搂住他的脖颈,在他幽邃的凝视下,抬首吻上了他的唇。
微冷的唇,雪莲般清新的味道,他瞳孔中的我,面色苍白胜过皎洁月光,却依旧浮动着朦胧的笑意,我的唇缓缓滑过他的面颊,在他的耳边轻轻说,“这是爷给云笙的第二个承诺,如果有一天云笙想要离开了,希望爷能信守承诺。”
那时,东小院的箜篌声已戛然而止,他好似蓦然警醒,放下了环着我腰肢的手,回首望去,院门口那抹水蓝色人影迎风而立,久久看他,好似临水盛放的玉簪花,只是默默凝伫,便已吸引了他全部的眸华……
“禀告夫人,将军让我传个话过来。”突兀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我的遐思,跟随将军的一个贴身小厮进了院子,立在门前讲话,邱蔚正在房间内和管家对着这个月的账目。
小厮恭恭敬敬立在门前,隔着水晶帘子,“将军说,今儿怀化大将军在府中设宴,请了左龙武军的一干将领并家眷赴宴,申时将军着人来接,让夫人准备着,带着六小姐一并过去,其余跟随的人夫人自己拿主意,只是不要请动老夫人和东院的玉蔻姑娘。”
房间内沉默半晌,才传出话来,“回将军的话,就说我这里先行打点着,过府赴宴没有空手去的礼儿,再者既是将军们的家宴,除却玉蔻姑娘,我带着绿柳,凝眉和云笙几个通房丫头,席间也好照应着。”
小厮领命离去,绿柳出来按照邱蔚的吩咐知会各人,看着院中的我和凝眉,吩咐了几句,不知何时眉眼神情之间已经是平添了几分颐指气使的味道。
中朝的皇族与官宦人家的女子并非足不出户,官员们往来应酬频繁,如果在各自府中设宴的时候通常会带着娇妻美妾出席,女眷们彼此熟识,席间安排各种助兴节目,莺声燕舞,乐意融融,在盛唐时期蔚然成风。
凝眉微微叹息,“看来流苏这回是彻底不入夫人法眼了,夫人忌讳着东小院那位,却把气都撒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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