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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把,都千钧力张。
射出的箭,从来都戳纸般穿透山鸡兔子的身体,把还未断气的猎物,牢牢钉在地上。有时扎进泥里,二三寸深。
速度也快。
等好了,就没机会逃脱。
正中心窝。
……
万幸。只刺进尖头。
虽然,还是留下了伤痕。
在那么平滑细腻的皮肤上,在那么富于美感的脯肌上。一个,聚结的眼。点朱的,赤艳的,小小的一方凹陷。
有点厚,有点硬。因为急着长合,凝固了水份,连带着缩起周遭细微的皱褶,将道道浅显的纹理,由里朝外,散向幅面。看起来……
就像一朵砂上的梅。
不自觉,伸手想去摸一摸——主人先瑟缩了一下,猛然沉了呼吸。却再没有退让。于是忘乎所以的欣喜起来,真的靠近、非要触到那处艳色……直到很快,发现自个贴上去的,是包着绷带五指不分的掌。
“呵,呵。”
动作僵在半空,我开始干笑。
为方才唐突的举动。
为分明纵容的人。
“呵,呵,呵……”
尴尬无比,短短一刻。
那个几遭了轻薄的人不以为忤,面色如常。
只是目光追逐着熊掌,嘴里陈述事实般为我叹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好。”
脸快要熟了。
所谓疑心生暗鬼,他再正色,我也觉得是勉力忍笑。隔一会,被捉住缩回去的绷带团,景元觉放到手里端详,眼光又一时飘乎,“别乱动……伤了骨的,要一个月,才能慢慢恢复。”
乖觉点头。趁着气氛转好,没人还记得算账的事,一句也不多话。
有些事情,本就不该算得太清的。
像为什么当时扑上去……
为什么,要亲自来。
之类。
“这里,怕是要留下印了……”
他慢条斯理的说。
轻轻把我的掌放到自个腰侧。一双凤眼斜在上方,好似有意无意瞥着,手却收回来,缓缓,拉上自个胸前的衣襟。
简单一个动作,偏只用了食指中指。挑起,勾回,抹平。
一点点,慢得像在挠心。
“没办法的事。可是,苏鹊……”然后又带了颇不赞同的语气,拖长了低沉的调子,训诫般,叫唤我的名字。
“有伤在身的人,不宜激动哪。”
他笑。
没什么精神去接口。
说话,要用到肺气,我记得胸前断了根肋骨,牵了,痛的。
不宜激动,就不激动罢。
“歇了。”
自我开释中,突然听到天籁般的两个字在耳边响起。景元觉躺回去,一手又把我的头摁下,搁在胸颈。
好吧。也折腾了半天。无论如何,难得他不存心深究,无论是之前,还是今天,都得怀着感激。
我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等了半天,对方却再也没有移动的动作,才不得不忍着痛开口,“……压着了。”
又是拖着鼻音的懒哼,“嗯?”
……挤挤睡,我是不介意。毕竟,宫殿是人家的。大床是人家的。褥子、被子、枕头统统都是人家的。人家当主人的,要体恤客人,要来一次抵足同塌而眠……
我也拦不住。
只是这种别扭的姿势。这种半趴的位置。分明,是把天下最贵的人,压在下面当垫子……我介意啊。
“你干嘛?”
去撑景元觉小腹的手刚一搭上,果然给他发现。可要翻身除了直接按上他的肚子,哪有其他着力的地方?
讪讪撤下。
“少动,少乱摸。”
被碰了金贵身体的人立刻记仇,凶狠刻薄的警告,“仰躺,你背后有个孔,趴着,你胸前有个洞。整日的侧躺,屁股上长个大褥疮,舒服了?”
谁那么那么多嘴,连这个都要报告……
谁又这么这么缺德……非把它说出来不可!
“既然睡不好,现在有个靠的,不会赶快睡一会!”
又凶。
恶声恶气,来势汹汹。
可不知为何,就觉得鼻酸。
酸啊酸的,一直酸下去,直到酸到不行。
我吸了下鼻子,嘟囔,“这样也不舒服……”
“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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