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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丘林把手里的晾衣杆像耍长、枪似的转了一圈,打趣说:“很不错的眼神嘛。”
“‘照片是合成的’、‘只是因为无聊而已’,这样的借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想要调查出他的身份,凭借我这样普通的女高中生是很难办到的,但是我的家族可以。”珠里握了拳,低声说,“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什么?”
“我想要解除和征十郎的婚约。”
“喔——”库丘林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aster,你是认真的吗?他可是你中学时代喜欢的人不是吗?你还为他流过眼泪啊。”
“就算如此,匆匆定下的婚约也太不负责了。”珠里说,“我和征君都变了许多,在彼此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订婚,这算什么啊。我现在的性格,也许根本不适合征君,强迫着把他和我捆绑在一起,会让我感到愧疚的。”
她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不惹人喜爱,也知道赤司征十郎有多么的优秀。正因如此,她才更不希望两人因为父母的意愿而草草定下婚约。
“那很好啊。”库丘林合上了阳台的门,“aster终于变得坚强起来了嘛。”
珠里明白,这样的转变是被迫的。她失去了白,失去了构建孤独世界最重要的支柱。现在的她可找不到能够倾诉和寄托安慰的对象,只能自己一件件把事情处理清楚了。
“考虑到我母亲强势的性格,这一次回家,我可能短时间内不能再回来——”珠里扶住了额头,语气沉痛,“所以,库丘林也跟着我一起去吧。在我真正的家里时,要注意藏匿,免得让我父母发现你的存在。”
“我明白、我明白。”从者敷衍点了点头,“aster,你都已经要成年了,父母竟然还管着你的恋爱状况吗?‘压着女儿不让女儿交男朋友’的父母怎么到处都是啊……”
珠里:……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好不好!
离佐伯珠里上一次回家,已经过去了许久。这一次,她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时,来应门的佣人与女管家都显露出诧异非常的神态。
“珠里小姐?”
女管家田村太太十分惊愕地望着她,“您遇到了什么事吗?突然归家,我们也没有准备欢迎的仪式,也还没有通知夫人与先生……”
珠里扬起头,望着门厅内熟悉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装陈,说:“我想和母亲或者哥哥谈一谈。”
“大少爷最近也在家。”田村太太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请您先回房间休息,您的房间我们一直有收拾打点,保证和您上一次居住时是一模一样的。我们立刻去请大少爷过来。”
珠里松了一口气。
谈话的对象是相对好说话的大哥,而非是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的妈妈,或者是整天板着脸不近人情的父亲,那可真是好极了。
她回到了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内。
正如田村太太所说的一样,这间宽敞的洋室保持着上一次居住时的陈设,透出浓郁的西洋风情来。铺着白色长绒地毯的房间一角,甚至还堆着她曾经所喜爱过的长耳朵兔子玩偶;久未有人动过的钢琴罩上了滚着蕾丝花边的白布,就像是等待着被人揭开的宝藏似的。
她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下来,睡习惯了硬板床的她忽然坐到如此柔软的地方,竟然有几分不习惯。
大开的落地窗外,是花园甚好的风景。园丁精心打理的树木并未因为秋日的到来而显露出疲态,红绿交接,极是美丽。一张巴洛克式的白色圆桌安放在绿茵茵的草坪上,不知道是谁享用过的红茶搁置在桌面上。
金色的光粒缓慢飞扬着,在她身旁汇聚为了从者的身体。
库丘林弯腰,按了按她坐着的床,沉思一会儿,说:“在这张床上做的话,一定会非常舒服的。”
“?”珠里板着面瘫脸看向了库丘林,说,“你信不信我以令咒之名,让你变成花园里的花肥?”
“别——”库丘林立刻说,“我只是说说而已。抱女人这样的事情,还是要在习惯的地方比较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走廊上就传来了一道脚步声。蓝色的从者来不及把荤话说完,就化为光芒消散于空中。继而,门开了,佐伯珠里的兄长佐伯近一郎走了进来。
他是个身材胖乎乎的青年,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因为这份圆润,他的面孔看起来也平易近人一些,并没有富家子的高傲。
“里里,好久不见。”近一郎咳了咳,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妹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