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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归你56两个月后, 华沙,国家歌剧院。“安琪小姐!”演员休息室的门应声而开,剧院跑堂西蒙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捧着一大束极其夸张的鲜花:“亚历克斯伯爵送你的花束, 说要感谢你美妙的演出。”安琪急忙站了起来:“谢谢你!”她接过花束,其中花朵娇艳欲滴, 花束的上面搁置着一张精致的卡片。安琪把花束放在化妆台边的花瓶里,拿起卡片, 冷面严肃的亚历克斯伯爵竟然写了一串情话给她,仿佛他还是个十八|九岁、初出茅庐的毛小子似的。“也替我谢谢亚历克斯伯爵。”安琪抿起嘴角,“对他的喜爱, 我无以为报,只能奉献出更为完美的演出。”年轻的跑堂少年闻言,也绽开笑容。他才是真的“毛小子”,西蒙今年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 脸颊上还带着尚未挥散干净的稚气:“你的表演已经非常完美啦,安琪小姐。”“休想用几句话就讨好我。”话是这么说, 安琪绿眸里还是闪过喜悦的色彩。西蒙看着安琪高兴, 也来了劲头:“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不信你问戈弗雷·诺顿先生, 是吗先生?”西蒙的目光越过安琪, 落在演员休息室的客人身上。坐在沙发上的“戈弗雷·诺顿”,身着英版的西装,鼻梁上带着书卷气的眼睛,夹杂着斑驳白发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一旁, 他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着一口标准不过的英式英语:“当然,安琪小姐的表演总是那么的完美。”他的夸赞仿佛比西蒙的更有价值,安琪的脸红了红,连头也不好意思回,只是摇了摇头:“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呢。”“你可得给其他演员留口饭吃呀,小姐。”西蒙笑嘻嘻地开着玩笑,“啊对啦!波西米亚王国的王子还想问问你,是否有时间与他见上一面?”提到贵人的名字,安琪收敛了玩笑的意味,认真地说:“王子想要见我,随时都可以。我会在自己家中的客厅恭候他的。”说着,安琪从花束中折下一支色彩鲜艳的玫瑰,送到西蒙面前:“这是给你的谢礼,西蒙。”他眼前一亮,脸蛋顿时涨红:“真、真的吗,安琪小姐!”“快拿去吧。”她把玫瑰送到他的手心里。直到离去时,西蒙的脸还红的像是被煮熟的虾米。休息室的房门重新阖上,“戈弗雷·诺顿”这才若有所思地开口:“你喜欢他。”安琪背对着他回道:“当然,亚历克斯伯爵是真正懂得艺术的人。”男人蓦然笑出声:“我说的是这位年轻的小伙子。”安琪:“哎?”她略略有些讶异,扭过头来。年轻人口中的“戈弗雷·诺顿”,原本应该停留在巴黎继续教书的英国教授詹姆斯·莫里亚蒂,此时此刻正坐在华沙国家歌剧院的演员休息室内。他还是那副再明显不过的英国人装扮,声线温柔且缓慢,连出声揶揄安琪,也显得那么谦逊有度。“机灵的小西蒙。”莫里亚蒂微笑着开口,“今夜收到的所有小费加起来,怕是也比不上天使亲手赠予的玫瑰。你很喜欢他,安琪。”被戳破心思的安琪也不恼怒。她也跟着勾起嘴角,挂着盈盈笑容,拎着裙摆,走到教授的面前:“是的,我很喜欢他。十五岁的西蒙叫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初恋情人?”“不,救命恩人。”轮到教授惊讶了。他侧了侧头,仿佛没料到安琪会主动与其提及过往的私人经历。“我想,那理应是一位充满朝气的正义使者了。”但安琪娟秀白皙的脸上闪过的却不是怀念,而是大片的空白。她很少会流露出如此茫然的情绪。詹姆斯·莫里亚蒂之所以会允诺与安琪——或者说,艾琳·艾德勒合作,除却为了有趣外,更多的是年轻姑娘那总是胜券在握的本质。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柔弱且无暇的受害者,但莫里亚蒂却在外表之下看到了她坚韧不移的灵魂。目标强烈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茫然无措的。“实际上,”迎着教授端详的目光,安琪慢慢地开口,“我有点不记得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了。”不过那也不重要。他是个正义使者也好,披着人皮的恶魔也好,都是几辈子之前的事情了不是吗。安琪已经至少死了两回了,这是她有记忆的,而没有记忆的,已经淹没进了茫茫时空之中,不再属于安琪的人生了。“性格开朗,大胆又叛逆。他像太阳般温暖,拯救了几乎要跳舞至死的我……他就是黑夜中的太阳,这是我仅剩无几的记忆。”属于她人生的,只有名单和名单上的人。安琪迅速地走出记忆,对着若有所思的男人报以无所谓的笑容:“不过既然忘记的事情,应该不太重要。重要的还是你我的约定,教授。我想我的进展非常顺利。”她轻描淡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不代表教授会就此放过。但他也并未追问,那太不绅士了。莫里亚蒂仅仅是把安琪提及的话语沉到了记忆深处,然后若无其事地跟上了她的思路:“当然,怕是波西米亚王子已经把你当做他生命中的真爱了。”俊朗有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