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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吃的东西,它们的肚皮也要蹭到雪地里了,两排纽扣一样的大奶子磨在地上。这些老母猪太老了,有的老得全身没有了毛,只有光溜溜的皮了。
这种货色谁要?
这时很冷清。这个季节是不是卖这些货色的时候。
汪龙彥就蹲在这里。不过他既不是来买猪的,也不是来卖猪的。他是在等一个人。这个逛鬼耍钱的人,在冬天里显得一点也不张扬,头发长了,胡子也长了。手里拿着只枪袋一个劲地抽着烟。青色的烟雾不断地从他的头顶飘地去消失在空气里。
等的时间太长了,他的面前一大堆磕出来的烟灰。烟抽得多了,他不住地咳着,大口大口的痰从他的嘴里吐出来。
这是一个好的等人的地方,别人以为他是在卖自家的牲口,没有人注意他。
好了,他要等的人终于来了。这个人就是任之初。
远远地任之初过来了。还是那样的高个子,腰上系着一丈二尺长的黑色腰带,脚下是丈五长的白色脚缠,麻鞋,头上一顶黑色的毡帽,这是这个季节里最时髦的打扮。一切都显示着他的富足和时兴。
看到了任之初,汪龙彥并不喊叫,只是把手向着任之初做了一个你来你来的手势。和任之初同行的人看到了,赶紧对任之初说,“老任叔,快看,你亲家在那里叫你哩。”任之初一看,可不是嘛。在猪市上蹲着自己的亲家汪龙彦。还在大口大口地吃着烟,咳嗽得象只虾米。
任之初急忙走过去,和汪龙彦蹲在一起。
老天,这可是新亲,可不敢慢待。
两人蹲在一起,互相问候着身体,互相给对方的烟袋时装着烟丝,互相问着年货的准备,互想问着亲戚的老人的身体。该问的问得差不多了,汪龙彦这才把话题转到要说的话上,他抬起机灵的眼睛,看着任之初,问道,“你最近常来镇上不?”
任之初说:“不常来,来过。”汪龙彦再问,“你知道王改家的事不?”
任之初说,“知道,咋能不知道。我们沟里出了郝八家的那事,那天我下来给保上报案子,听保长说了。”
汪龙彦的脸现现出痛苦的样子,小声地对着亲家说,“你说说,这是啥世道,光天化日就把人给杀了,也没办法找去,也没办法把他们给抓住?还有火神楼旁边的王改,一家子的善人,可女人说糟蹋就给糟蹋了,你们这些当官的,咋就不想个办法?”
任之初对着亲家说,“我也把这话给保长说了,保长说,这事难哩。这人神出鬼摸,就在我们中间,一不小心,会惹祸上身。就象你家里有人要害你,神出鬼摸,让人没办法防呀。当然,他把这事也报县上了。等上边来想办法吧。亲家,你看看我,要人没人,要枪没枪,我能有什么办法?”
汪龙彦表示理解亲家。他不住地点着头,对亲家说,“出了这事,我难受了几夜,夜夜睡不着,为啥哩,屋里有个女儿嘛,又长得水灵。我思谋了半了,有句话想给你说,也不怕丑咧……”
任之初思考着,说:“你说嘛,咱是外人嘛?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
汪龙颜说,“嗨,咱是男人嘛,有些话说不出口。我是想,出了王家这件事,我想把天魁跟我家妞妞的事给办了,越快越好……”
任之初知道,突然结婚,在本地是让人笑话的。一般是女儿怀了孕,或是出了丑事,要为掩饰,这才这么干的。如果这样办事,会给后人留下别人开玩笑的话柄,让人笑话。于是他思谋着说:“亲家,行,咱是这,到明天麦忙罢,咱把这事给办了。你看咋样?”
汪龙彦低头说,“哎呀,亲家,你不知道,前天在王家的那伙土匪,土匪头子糟蹋完王家女儿,手下人还要再去糟蹋,土匪头子就说要到我家来,你知道我要钱没有,要房是三间破房,可就是家里有个十四五岁的女儿招风嘛,你想,土匪们要是盯上了,你怎么样去防,还不如早早让娃过门,土匪也不惦记了。咱也少了事情,你说对不对。”
任之初想,也对,土匪们欺负的全是闺女小媳妇,把一个大闺女养在家里,让人操心啊,那常常招祸的根苗。所以他一口答应了汪龙彦这件事情。
五十八、二架坡
任之初和亲家汪龙彦说妥了这件事,就告辞了亲家,往集镇中间走。往前走不了半里路,就看见保公所。这是一个独立的大院,粉墙青瓦,几大排大房间隔出了三道院子。院墙有一丈五尺。王和安保长就在这个院长子的中间住。他的东边住的是保安队长,西边住的是警务所长。两边的厢房,东边的保安队的宿舍,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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