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徊到了心头,移开覆在面上的宽袖,颜路起身便见到默然站立在窗边的伏念。
“守默……”万般思绪皆抛,见着眼前之人,想说的,能说的,愿说的,却惟有这淡淡的两个字。
“无繇,这窗子移开了些,可好?”伏念微微带着些熟稔的笑意,走到了颜路的身前,为颜路束起了窗边的幔帐,“你昨晚发着烧,今日便不须去授课了。”
起身拦住伏念,把另一边的幔帐束好,颜路拿起了外衫,仔细穿好了才道:“不必了,这天下乱势已始。无端杂思不可乱圣贤之举,子……”
顿了顿,方才道:“可有收到那方消息?”
“未曾,不过三师弟此去,这原本好不容易平衡的大势,不知这次又该向何处倾斜?”见颜路执意起身,伏念终究还是皱着眉头,回到了桌边缓缓坐下。
“暴秦以暴治天下,虽有统一度量,改驰道这等善举在前,但行事不以仁义为根。百姓怨声载道,恐怕这平衡即使这时师弟不去打破,也维持不了许久……师兄……我儒家……”起身收拾好床榻,走到早就备好的铜盆前略作洗漱,一回身却陡然对上伏念无波的眸子。
“无繇,威道之剑已传于我手。”深邃的眸子静静看着眼前白衫儒雅端静的人,伏念淡然一笑,转头眉目间分明是一分感慨,两分不忍,七分……
成竹在胸。
“那,便好。既已决意,便莫悔,莫问。”喃喃低语了几句,终究散乱在了水流倾泻的声音中,不复可知。
“他是谁?”睁大了好奇地眼睛,带着些栗色的发因为在水中湿透,而耷拉在了一起,一丝一丝,夹杂在澄净的眸子之间,像极了……
微微用竹蒿撑了撑水底下的积石,借了力。竹筏便向着那一群或坐,或站,或悠游自得,或警惕四望的人之间缓缓飘掠而去。
还不到那陆地,方才那发问的男孩便猴急地一个箭步想要跨上在水中漂浮的竹筏,却被他身后默然沉思的少年提住了衣领,向后随意一甩。
暗嗤一声,“天明,别胡闹!”
“呵呵。”青色的衣袖合着半束的长发掩住了竹筏上那人浅笑的容姿,被摔在后面的天明却依旧是冒冒失失地蹿将上来,一把本要抓住那个沉静少年的后领,却被那少年轻轻一闪,躲了过去。
一张脸闹了个通红,四下看看竟没一个出手或者出言帮他。心,一气,一急,便是一个跺脚,嘴里高喊着:“我可是剑圣盖聂的徒弟!你你你……”扑向了那沉静的少年作撕斗状。那沉静少年倒是没有理睬,一时间玉环作响,便见一人白发如雪,蓝衣如梦,眉目似幻,嗓音如泉。
依旧是轻轻提住了少年的后领,低低迂回的声线浅浅道:“你若再动,我便……”
话,没有后继,少年却是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似乎应了一声,便在没有什么动作。
“横剑不出鞘,自有三分势。故来剑客皆寂寞,唯有煮酒与剑吟。红颜易碎,剑意难舍,不知可有两全?”又在水流中划过一道浅浅的波纹,声音不疾不徐。
那一群人中,唯有那灰衣人身子微微一颤,复而静默。而其余几人,却终究把这视线投向了不知是敌是友的青衣之人。
“素闻墨家雪女一舞可倾城,今日一见,当是人艺双绝,在下佩服。又闻墨家高渐离水寒剑,一出,萧瑟如冰,果然也是百闻不如一见。机关术,博浪沙……墨家各位今日可算是齐全了,唯有……”说到此,声音确是一顿,“素闻但凡医者不自医……”
“敢问这位先生到底何人?”身材壮硕的大铁锤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手掏了掏耳朵,大声道:“废话说个没完没了,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夫子没教过你么?要都如你这般,说个事要到何事?”
“铁锤兄倒是自以我不是恶人。”尾调微微上扬,那人又说,却仍旧是不疾不徐的调子,引得大铁锤把手中的铁锤捏得“吱吱”作响,却终究只回得出那么一句话:“你怎得知晓我不当你是恶人?”
“呵呵,铁锤兄虽是勇武过人,也不知脑中废草之人。见左右墨家当家对我敌意似有似无,自然知道几位墨家当家也不知我到底是敌是友,而我却迟迟不动手……”凉薄浅淡的声音带着些浸过流水似的湿意,青衣一顿,轻轻抬手,抵住了大铁锤一瞬间打过来的铁锤。温雅一笑,映着微微的光,那一刻明如春山。
“管你娘的是好人坏人,大铁锤不管,打了再说!”大铁锤一瞪眼,半撇过脸去,看着自己的攻势被化解,就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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