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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照眼中的光瞬间熄灭。
思托说:“师兄,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港口转转吧,一来散散心,二来说不定你一出面真能找到去日本的船呢。”
普照被思托生拉硬拽地跑了两趟港口,没有找到日本人,也没有遇上近期要去日本的船,不免心灰意冷。一天,他在寺里转过廊柱,听见寺内花园里有几个僧人在说话。这说话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德清、澄观、昙静在花园里乘凉,聊着闲天儿。
只听昙静问德清,说:“如果这次再走不了,又回到扬州,师兄你怎么打算?”
德清说:“就看师父的意思了,我一切都听师父的。你呢?”
“我也一样。”
澄观说:“我的想法和你们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昙静问。
“我已经累了。”
“看你说的,谁不累呀?”
“我想回洛阳。”
“你是真不想去日本了?”
澄观摇头道:“日本有什么去头?小小的岛国!我只是崇拜师父,才提着命去冒险。现在看来,师父让荣睿、普照折腾了八年,这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让师父体力不济了。我想如果能回到扬州,即使他老人家东渡之志不移,也很难东山再起了。”
德清反驳道:“澄观,你呀,白跟了师父八年。”
澄观说:“正因为跟了师父八年,我才下此结论。不信你们看着,师父到头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普照听到这里,快快离开了。这一晚,普照两眼望着窗外的月光,独自坐了一夜。
看到师父讲经授戒回来,累得倒在铺上,思托赶紧上前为他按摩去乏。
“师父,我给你在睛明穴上按一按吧?”
“好啊。” 鉴真闭上困倦的双眼说:“思托,我犯眼病的事,不要在寺里说出去,免得大家担心。”
“师父,我明白。不过,这些天,师父的眼病好像越发严重了。”
“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有时候拿东西,手好像在摸索。”
“累得狠了,眼睛的视线就更模糊。这一阵讲经的日程安排得很满,等讲完了消停下来,再好好治吧。”
就这样,鉴真在广州度过了一个春天,由于没有去日本的便船,只好决定离开广州,再次返回江南。
这天,行到韶州(今广东韶关),普照看到当地迎接的官吏和僧众跪了一地向鉴真叩拜。
“师父真是大唐国宝级的高僧啊!”普照不仅感慨。
思托说:“过去,师父弘法不离江淮浙一带,东渡之行反而让师父把法音带到了大唐的最南端。也是佛缘啊!”
鉴真东渡 第十二章(8)
普照注视着思托,道出了藏在心里的疑惑:“思托,你说,我们硬要让师父东渡日本去冒生死之险,究竟是应该还是不应该呢?”
这些话他对荣睿说过,但对唐僧,尤其是鉴真的弟子还是第一次透露。
思托一怔,奇怪地问:“师父发愿以来,历经苦难,矢志不渝。师兄怎么会这样想呢?”
“那你呢?说心里话,真的想去日本吗?”
“我听师父的。”
“你自己就没有别的想法?”
思托坦诚地回答:“师父要是仍然准备去日本,我一定没有二话,高高兴兴地陪他同去;如果他已经放弃这个心愿,留在唐土,我也就留下来,在他老人家身边侍奉。”
普照又说:“回到扬州,你们大家都还可以回到各自的寺庙里去,而对我这个外国僧人,又是唆使师父东渡的主谋,官府会怎么对待我呢?”
这一点思托没有想到,怔怔地望着普照。
“再说了,我只要人在扬州,官府就会加强警戒。为阻留师父东渡,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将师父软禁起来呢?”
思托也意识到这是个问题,但他安慰道:“现在想这些不是自寻烦恼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回去再说。”
普照可没有思托洒脱,他最为担心的就是回到扬州的结局有可能是重蹈覆辙。一次一次的失败,一次一次地从起点转了半个大唐再回到起点,那走向终点的路在哪里呢?想到这里,普照内心的绝望真是无法形容……
在韶州住下后,普照思前想后,终于拿定了主意。
他来到鉴真的门前,欲推门,却又犹豫地缩回了手。怎么开口呢?分明自己就要当一名逃兵了,可是此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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