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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好,回去。”方行至楼梯处,又停下转头对那后生道:“喜子,去拣几样点心带回去,哦,不要甜的。”喜子欢快的应了一声,蹭着先行下楼。
楼下一架玄幔马车已经静候多时。公子刚出门,马车后闪出一人,年龄已过弱冠,英姿飒爽,朝着公子挽手施礼。
公子还礼笑着打趣:“他也忒咋呼。我只是到街上逛逛,还能在城里遇到狼?竟然把跟前护卫派出来。”年轻护卫呵呵一笑,伸手搀着公子先坐进马车。
稍过一会,喜子一手抱着书,一手提着食盒,快步赶来。与车上两人点下头,放好手中物件,催动马车回府。
“卓尔,老爷近来遇上烦心事了?”公子倚着车内软垫问道。
卓尔应了一声缩身坐进车厢。“公子明鉴。老爷的事情,属下不能问;老唐又是铁门闩似的性子。只是总在嘱咐我,老爷近日不得闲来看望您,要我仔细照看您的起居。眼见要入夏,不能让您中暑。”
公子脸上的表情,化成了一汪悲凉:“他真是把我当做闺阁中人来养了。原来沈仪光已经活得狼狈。”——“公子快莫要这么说。有您在的这些日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老爷变了一个人,而且是他心甘情愿改变的。从未见老爷如现下这般,欢欣畅快过···还有,如此在乎一个人。居家过活,哪个门中没有一两样麻烦事。老爷操持这么大一份家业,总有心思转不过来的时候。”沉默未久,卓尔略及加迟疑的有开口道:“公子,属下多嘴问您一句,您是要出远门么?”
随着问话,公子一双凤目中瞬间光泽跃动,慧光流转:“是呀,有意往东面走一遭。我答应过一个朋友,若能逃得活命,一定会去找他。幼年时,家父曾一再教导,人无信不知其可也。你可明白?”卓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卓尔,你我已是极其熟稔了,我便问你句私房话。你同老唐一处,若闹起争执,他会如何泄愤,会摔东西、打人,会打你吗?”——“都不会。他气急了,最多是骑马跑到外城空旷处练刀。我都跟着他。嘻嘻···”又是笑纹酒窝汇成一脸娇憨,其间还有几分羞涩。
“令堂如何看你和老唐在一处。我想老人总归希望含饴弄孙的。”——“母亲说,有个全心全意守着我,护着我的人,过一辈子,胜却人间无数伦理纲常。”
马车几经折转终于停稳。卓尔先跳下车,继而就听得他惊诧的说话声:“劭,你何时来的?主公来了?”——“嘘,主公方才发过脾气,仔细些为好。”唐劭关照道。
骧跳下马车,抬头往空中望了一下,看太阳位置,时辰约在午时左右。关照了老唐和卓尔径自去侧厢歇息,又提醒喜子尽快去备午膳;自己提着袍襟迈步走进正室。
一进门便看到一名侍女,对着门扇罚跪,抖得风中枯叶一般。骧弯下身问:“闯的什么祸?”
侍女见是救星到了,激动的要哭:“奴婢···奴婢收拾公子的字案时,未曾觉察主公进门···只顾哼唱您教给奴婢们的小曲儿···就是那首《橘颂》···主公不知怎的就怒了,说是今后谁敢挑唆,就把那人挂到旗杆上,晒成肉脯···若不是唐老爷求情,奴婢这会子早挂到旗杆上了···”
骧无奈失笑,将食盒交给侍女,让她去泡茶连同点心一并送进来。
一路进到宅内,真有几分过关斩将的架势;深觉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转过金线垂缕屏风,字案前,大红锦袍的身影,手扶着字案,挥毫走笔,正是一派挥槊砍杀的气相。
“嗯,还知道回来,不错。还道是又要派人满世界搜索去呢。”手中一扬,写完了最后一笔。
骧踏着那几句不阴不阳的音节,走到字案前道:“听闻主公近日内火盛,我便出去寻些败火吃食,也算是表表心意。免得有人因为唱几句小曲,便被挂上旗杆晒肉脯。”
被罚跪的侍女捧着放有茶盏点心的托盘,小心翼翼走进来,越是临近脚下于是踌躇。骧默然指了下梨木圆桌,随意的倚着字案桌沿和英琭说话。
“老唐对我说了,东面正重提和亲,这一回送嫁的是正牌公主。得享齐人之福,端是好事····唔····”话未说完,脸已经被捏住,水润的唇被掐的鸟喙一般,只剩两点粉红。——“我被人当成种马一样用,你看着心里很自在么!仪光,你听好,隆氏就是将宗脉上所有女人送来也没有用。他们只要不嫌丢脸,我便让隆睿嘉到杂役营里去找亲戚。而你若想就着这个理由跑出我的视线,我便向西恒境内发布明诏:宣布册立沈氏仪光为西恒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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