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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令你为他人倚助威胁到皇帝。‘家国万里一梦同’,所谓歌咏情诗言志,端然是好相知、好默契呢。无论你与谁相约同梦,都带到下一世去做吧。”沈卉完全不在乎心事被说破。
奈何腹中空空,否则沈骧真想吐。为杀沈骧一人,竟能让当朝太后如此靡费心思,还要为自己妆点成‘明正典刑’!天下无不是父母,天家父母如此卑鄙无耻,岂有不是之理?!伦常天理公道人情,在此类人手中,仅是算盘梁上几粒珠子,可以随其心意拨打。
骧不禁笑出声:“太后如此费心戮力,沈骧死得不冤。为令我最终成为祸国殃民的祸缘,您可煞费苦心。甚好,我该早下地狱。非此,如何近便的赶往五阎罗殿替你报备呢?泉台路上若有幸遇到先帝,骧定要问问:当年一念之差妇人之仁,致使国祚前途失之千里。内有‘燕啄皇孙’之悲,外有国悬覆盆之嫌,他可有悔?料先帝必要先我一步,来索你的命。乘除加减上有苍穹,沈太后,你报应不远了。先帝和端贞皇后,此刻正从地宫里走出来,来找你索命了···哈哈···”
沈卉一张脸转眼间青红变换几个来回。苍白如尸的手似是白骨之爪,偏还点着血红的丹蔻彩,越发阴森。她实实不敢较量口舌,故作镇定道:“念同宗之义,哀家赐你个痛快。好生上路吧。来世莫再托生成这个狐媚样子。你这种浪荡种子,即使到地府也会搅乱的冥界不宁的。哼,什么凤凰,根本就是九尾狐转世。”
沈骧闻言越发狂笑起来:“那么,你务必于我死后将我焚尸,以求形神俱灭。免得厉魂不散,勾来妖火随后就焚了你的松延宫珍珠帘;更免得怨灵夺舍,即时附体为人。那时我必会倾尽所能覆了这隆氏天下,囚尽沈氏全族。让这两家死孙代代为奴,永世不得超生。···哈哈···转告你的孝子皇帝,从此世间再无供他相信相倚助之人,看他是如何坐稳王座的···哈哈···”
凄厉的笑声浑如一团厉魂,在牢房中来回流窜冲撞···室外闻者直觉三魂七魄都要被抽空似的,如筛糠般抖个不住;失手间险些掉落了药瓶。
烧灼伴着撕心裂肺的痛,袭满整个内腔。沈骧张着嘴,却再喊不出声音。倒在湿冷的地上,看向狭小的监窗外,仅剩手掌大的一片夜空,用血淋淋的手指在地上抠出条条浅痕。
“爹爹,答应过孩儿,待我将后面的事看清楚···
哥哥们,好生珍重,再不要痴信‘君臣相知,垂范后世’的鬼话···
放之,今生欠你良多,来世再还,愿你鹏程万里···
擎韬、睿骐,顾念苍生自求福报善果···
雨航,终能助你守下一份清白,好好活下去···”
一点血红的朱砂滴在纸上,艳得刺目;将笔摔在纸上,朱砂溅开,如点点血光。越发看得执笔之人心头一阵心悸。素日刀头沥血,槊挑尸骸,也不曾眨过眼,今日捏在之间区区一支笔,滴落的一点红,手竟止不住在抖···
英琭几步跨出帐门外喝道:“来人,东面快报可到?”
卓尔闻声跑来施礼回禀:“东面回报,一切尽如主公之策行事。只是,沈垚逞一时之能,携私报复,把公子伤了。暗影已经潜入狱中,老唐已布置人在各处接应。”
“沈垚?一个猪狗不如的渣滓,居然敢动我的人。通知老唐和暗影,按我的习惯料理。”英琭倒剪着手臂,目露寒光看向卓尔。卓尔清楚的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主公的习惯即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公子伤了何处,就把沈氏那厮身上加倍炮制。
从腰间取下凤翅小玺,捏在手心里揉着:小凤凰,此番教训足以令你我铭记一生。真是冤孽。每次忍痛放你飞去,随后的伤痛,伤在你身,痛在我心。这一回,你又要伤成什么样?
十一月十八日,凌晨,愿鸾仪都尉沈骧所居新宅,突遭天火围困,烧毁全部屋舍用物。因此间已被查封,故无死伤。朔宁侯府闻报信,急调家丁赶去扑救,避免了火势殃及临宅。当日晚,暂居菡园中养病的谢琛和萧宇二人,不知去向。
同日,骐王府后园荷塘中,侍女惊见骐王妃伏尸于水面,一柄长至寸许的毒龙刺穿胸而过。
十一月十九日,大理寺右丞李珪上朝奏报,监牢之内骤起鼠疫;鸾仪都尉沈骧身染疫症,加之沉疴复发,与当日丑时,猝死于监牢。鉴于疫症尸骸不能传送,经仔细核验记档,已于天明时,与牢中其余尸骨一起送往郊外火化。
殿上一片哗然。中书侍郎林筝愤然出班,当殿参劾鹤卫大阁领邓绶,结党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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