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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微然一笑:“昔日从师游历东海,随性对称一联。有些简陋。今日匆忙聊做相赠罢。上联是:江山如画血为墨;下联对:天地比册骨做刀。仁兄好自珍重,小弟就此拜别。若得有缘来日再会,以往所欠一并奉还;若无缘,便不会再见了。”又是折身一揖。依然拨转马头,身形轻松放马而行,竟是有意做空门大开的姿态。
英琭终是将手一挥,所有箭矢弓弦未松逐渐朝向地面。罗锴逡巡着诸般动作,深知那些拉弓的手臂虽是还会抬起来。“罗耀庭,你也去罢。仪光尚且放心回队,你甲胄在身竟无胆量回马;可不是要折尽你忠勇传家的脸面了!孤家若想取你性命,也不屑于背后下手。走吧,最好不要试着挑衅孤家的耐心,对你,可有限得紧!”
当沈骧袍服的一抹绛红色,并入大队之后。英琭突然用马鞭指点着对唐劭切齿道:“知会伏于尚京的人,年底之前,无论采取何种手段,将此人与我擒回。不然,便杀了他!活,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直至进入安奉地界,沈骧才觉出浑身骨头要被颠散架般,无一处不叫着酸痛。
独孤澹见沈骧面带郁郁之色,摆手示意端木洵往外间去招呼其他席面。亲自提起酒壶斟满酒杯,继而笑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看贤弟的情绪倒似是‘慨当以慷忧思难忘’。还在为此番和亲不利介怀?罢了。贤弟能在那般凶险情形之下,率队而回,亦是极为难得。”沈骧欲起身拜谢,被独孤澹伸手按住。“仪光,英琭若是能令你轻易探勘到云骑卫的动向,还是鬼见愁吗!且不说这一去一回中间,暗卫刺客交叉骚扰,他也只是出手剔除了这些刺;便是最后带领箭阵出城相送这一节,就是无比凶险。其中杀机倒有七八成是真的。你当他是会顾及颜面么?说不得是另有计议在里头。亦或是···关心则乱?”
沈骧杯酒呛了,捂着口咳嗽不止半晌才顺了一口气。“此番和亲失利,踏勘又多半落败。回去之后少不得被问责。估计会问个流配边陲军中效力。流放南向的可能不大,往安奉来的可能多些。”
独孤澹抚掌大笑,喜道:“当着能如此,为兄即刻命人将安奉境内梧桐树悉数移到奉节成中来,只为恭等凤凰栖落。”转而回复正色诚恳言道。“仪光若是真能回此地来,为兄是求之不得。果能得凤郎相助,五年之内必能引出一支铁骑护境开疆。否则,独孤澹披枷跪于东面城头,向天下及先帝在天之灵谢罪。”
沈骧起身双手持杯向独孤澹经过,两杯相触罢,一饮而尽,一言为定。
缓着冲起来的酒气,骧暗暗问自己:该如何从这天罗地网中,抽丝剥茧扯出这五年时光。
门帘一掀,是端木洵领着侍从进来添酒。窜进的冷风使得沈骧浑身一激灵。独孤澹将一件厚披风递给他。
“哈哈,仪光,怎么一副伤春悲秋的神态。前面有宣平公主刚演罢一场《昭君出塞》的‘哭嫁’;你回来还要凑一折《西子思吴》的‘捧心’来做压轴不成?”端木洵上前又为沈骧斟满酒杯,打趣道。
独孤澹故意轻咳一声,示意端木洵止音:“佳叆莫要玩笑了。仪光此番出行本就是带伤远途。目下或有不好,你且关照下面弟兄,不可上来闹酒。另则,尽快召集军中长于解毒者往你处报备,不日赶往尚京。”端木闻言,不需多作解说,立即插手施礼出门行事。
独孤澹转向沈骧劝道:“这里入冬早,是要下雪了。莫在纠缠那些琐碎,明日随为兄倒凌云阁赏雪去。”说着往沈骧手边布了一箸菜。“既然是胁迫令你返回,则芷璘呈平中的毒必定有解。你可安心。”虽在劝说沈骧,实则也在对上面如此秽行暗暗不齿。
既然意识到沈骧其人的能力,欲行驾驭收用,总有其他策略。偏生拣出这等宵小行径为之。殊不知,家人安全是这人心头最柔软也是最不容染指的底限。一旦触及,明显落败一重,同时亦会彻底激怒此人。
松延宫早年因妒生恨,冤杀了万氏夫人,已经错走一步。现下竟又是走出一步臭到极致的屎棋。如今端看先帝的恩德还有几许余温,能勉强烘着朔宁父子之于朝廷的忠心了。
“贤弟带队出境时便带着伤,如今恢复成怎样?”——“已经全好了,谢兄长关怀。”
“总提那‘谢’字就忒见外。关爱呵护幼弟是为兄长起码的本分。你和芷璘是为兄看着长大的,通家之好、同袍之义、刎颈之交,绝不逊于血脉手足。贤弟有任何话,皆可以对为兄吐露。”独孤澹向沈骧伸出手,示意要查看脉息以便查看他的恢复情形。
骧能觉察到独孤澹在探查伤情之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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