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骧策马而去。走之前仗着醉意畅舞一回,惊煞豹韬卫和英氏麾下臣将。英氏臣属奏报:那天仙般的人擒住了逆渠图里,却坚决辞谢了所有厚礼谢赠,只说要西恒国主以友人之姿请他一席酒饭。
沈仪光该是知道了,陆昱即是英琭。若能再见,仪光还会认识总在笑逗他身材纤细犹如好女的放之兄么?同样问自己,若我仍愿做你的放之兄,贤弟还愿意做那个牙尖齿利挑食而又争食的小仪光么?
张甲临出事前送出最后一份密信,也为之暴露身份被叶茂擒杀。信中证实,沈骧在投身鹤翔卫之前,于尚京皇宫中结识御前秉笔伴读,情谊甚笃。在其出关时,总堂内部因为沈骧突发狂躁大开杀戒,生生被他踹乱了阵脚;与此同时,沈赫突然率领人马逼宫,并抄剿了鹤卫总堂。鹤卫。其后,当今座上从中斡旋,将沈骧外放安远鹤卫分堂。日前,沈骧已经接到刺杀西恒国主的命令。
儿须成名酒须醉。鹤卫的招牌因其创建人而异常响亮,偏偏旗下人等除掌印大阁领之外,个个身份暧昧。一朝不转明一朝无缘于功名。生亦无荣死亦无声。那样一个绝色的人儿,居然愿意做监察暗杀之类阴私的事;那么再见面时,是否意味着把臂言欢的表象之下,藏着便是刀剑相向。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沈骧此刻的心绪也是极差,坐在马上信马由缰。他只一心摆弄着九连环,菊花骢认得回家的路,就算走岔路也无妨。刚与叶茂会面,听其分派之后本想抽身,不料叶茂当着众人,开口问起沈宅新来投奔的‘朋友’,与沈骧是何关系。
沈骧明白:欲委以重任时,必要有把柄我在上司手里。雨航就是他必需主动送到叶茂手里的把柄。于是他含笑推回了叶茂提问。那仅是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朋友。一副表情纯稚如纸般,叶茂看来几乎觉得是自己心地污浊。
大昌境内,尤其安奉边境线上,好男风者从来不为新鲜;豢养娈童者亦不在少数,况且他叶茂本人就在其列。但是能如沈骧这样的手笔,收的至情至理,纳得光明正大,实实在在是不多见。这么一张华文难述妙笔难画的容貌,能入其青眼者能有多少?
想要参劾在职官员狎妓,那个男孩子已由官府出具官凭从良。诬说是恃强凌弱霸占良家子,就更加够不上。沈宅之中的老仆、婢女、憨僮子,哪一个能禁得住一个逐渐长成的少年?
更遑论沈骧只怕是正盼着,有人寻个把柄参劾他,就此推脱掉手上这份明摆着送死的鬼差事。华美如凤的人狡猾起来,狐狸都是他孙子辈儿的。
“仪光公子好兴致,这么天寒地冻的竟也玩得聚精会神。”听到笑言抬头望去,正是那个笑容绝不掺假的卓尔。看那份兴奋也能猜到,他惦念的人就在近处。沈骧忽然觉得头疼,也许是玩得入神没有戴起风帽,被冷风吹的。卓尔和唐劭都在附近,其主人必在近处静候吧。
骧在马上还了一揖:“别来无恙。看卓尔公子一脸喜色,想必你家主人和他,必都安好。”
卓尔越发笑得如满盆红炭般温温暖暖,直要烘得人满心热络。“多谢公子惦念,都好的。卓尔奉主人之命来接公子出城一叙。主公说,欠公子之情,必当格外备办精致酒食菜食方显诚意。哦,主公还特别要转告,这一回赴宴,绝不会有让公子不欢喜、不合口味的人或事”说着目光向侧旁一转,沈骧会意,沿大道一直跑出去,便是英琭大营驻扎置地。
这可真好,还未动手就被行动目标抢先下手抓个正着。暗卫们将如是尴尬情形戏称为‘功力反噬’,必死无疑。沈骧虽然还在笑却笑得自己浑身发冷。料不到自己这顿断头酒竟是这么喝法。
西出安远便策马一路并驾前行,走的并非是通关大道。行了将有一个时辰,卓尔先勒住马向前指点。沈骧略一抬头,见是被称作‘望鹤台’的小山。
说是小山实在是较之周边山脉而言。观其势也存秀质,略其形亦具挺拔。顶上建有四柱飞檐亭,围以汉白玉石台,垂石阶直至山脚下,蜿蜒曲折浑如素练。正值雪霰飘摇之际,枝桠上抹抹雪痕,仿佛泼墨山水妙手留白;多留无限气韵兼着丝丝入心的沁凉。立石上,‘望鹤台’三字红得刺眼。
怔怔间,一声呜咽般鸣响,箫声骤起。立耳细听是教坊中的曲子《绛痕残》。只是故意延缓音律,又被箫管类乐器演绎,无端的便溢起了满满珠泪抛洒的感觉。原本女儿家喜嫁良人羞中带喜的调子,现在听着竟是哭悼爱侣失伴单飞···不用说已能猜到,弄箫人必是英琭。
听了头曲一段未几,骧便坐不住双手捂着耳朵伏在鞍上。心中更加暗惊:好厉害的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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