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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站在只剩下一抔焦土无数残尸的问剑斋前的悲恨苍凉,遭受周巽背叛时的痛苦绝望,失去神智如同痴人却被梅六不离不弃珍重爱惜的欢喜惆怅,以及后来屡次让她伤心的悔恨迷茫
过往历历在目,如同焚烧身体的烈火一般煎熬炙烤着十一郎的心,让他神智渐渐模糊,以至于没有看到两兽被他体内所爆发的强大力量震慑住,悄然退离,以及从远处急奔而来的白色身影。
【第三十八章 (3)】
黑暗浓重而黏腻,缠裹着人,如同炙人的欲望一样,挥不开,驱不散。他喘息着,努力却徒劳地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警告着不要动,不要去碰周遭的一切,手却仍然颤抖着伸了出去,就像曾经做过那样,不安却又隐含渴望地摸到一具柔软而温暖的身体。体内潜伏的野兽一瞬间破开禁锢,叫嚣着,撕咬着,他心中烫如烈火,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两具暖热赤裸的身体滚到一处,不停地纠缠,纠缠
子万蓦然惊醒,只觉得心跳如擂,脑子里还在不停地重复着梦中的画面,让他呼吸微微紊乱。
斜月朦胧,透进窗纱,映照在床前。四周一片寂静,能够听到隔着夜空传来的一两声狗吠,遥远而冷清。有醉酒的人从街上走过,不时黄腔走板地号上几句窑子里学来的淫秽小调,而后再次消没于夜色中。
子万终于从扰人的迷离梦境中抽离出来,心绪渐渐平复下来,这时才发亵裤上一片湿冷,竟是在梦中泄身了。饶是他行事不羁,这时也不免热了脸,心中别扭,如同年少时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男子那般。
这里是纪十所住破庙的山下小镇,此时夜深,不便叫起小二烧水,他只能拿出帕子草草擦拭过,换了条干净的裤子。却是有些懊恼,他在此地住了三日,便连着三晚都梦到纪十,不是梦到她被人逼落山崖,就是梦到她武功没了被人欺负,今夜之梦更是荒谬无稽,让他心绪躁动难宁。
走过去推开窗,空气中隐隐有暗香浮动,微凉的夜风扫去他心中的郁浊,睡意自是没了。这几日皆是这样,一梦之后,便再难成眠。
他其实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纪十。从相遇开始,他便一直很清醒地在两人间竖起了道壁障,无论她是真情假意,都没给予回应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天真烂漫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也一直若有若无地防备着,尤其是她出卖梅六后,心中的戒备反感就更加明显起来。这才有在奚言主寨里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还能在她出手攻击奚言长庚时,看出她欲借刀杀人的意图,并出手及时阻止。
他一直是这样厌恶她的啊,什么时候就上了心呢?子万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他喜欢的明明是男人,对方又不是像云二少那样雌雄难辨男女通杀的类型,这喜欢来得也太没道理了吧。简直是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子万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混乱过,按他趋吉避凶的本能,这个时候就应当速速离开,回到奢香,再也不见这个人。什么喜欢就应该在一起,什么痴心缱绻生死不渝,他觉得这些没法用在他和纪十身上,但凡想想那画面都会让人不寒而栗。于是颇有些豁出去的意思,便是喜欢又如何,也不代表他就一定要与她纠缠不休,依然可以各过各的。待过个几年不见,也就淡了,还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到此,他终于觉得将这件事梳理清楚了,却并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像是有块大石压在胸口,窒闷得慌。
长痛不如短痛。他如是对自己说。
第二天,子万退了客栈的房,决定离开小镇打道回西南。然而在走到小镇口的老槐树下时,看到一条斜伸向山林的岔道时,不由有瞬间的怔忡,而后双脚便似有自我意识般拐了弯。
就去看一眼,只看一眼就好。那奚言少华不是什么好鸟,她这会儿没了武功,别被欺负了。他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却没去想她受不受欺负与他何干。
而此时他想像中被欺负的人正背着个包袱拿着根竹条子追着不是什么好鸟的奚言少华满院子地跑,而被养得朱圆玉润的“小汤圆”则背着一个更大的包袱蹲在庙前的台阶上一边津津有味地啃着夹肉的大馒头,一边满脸麻木地看着。
“你再敢偷偷摸摸跟来,我就打断你的腿!”纪十追不上连蹦带跳的奚言少华,弯腰一只手撑着膝盖,还不忘用另一只手中的竹条子点着他,气喘吁吁地骂。
“谁偷偷摸摸跟了,我下山呢下山呢!下山回家你也管?”奚言少华站得远远的,满脸通红地犟嘴。
“那也不行。等我们走了,随便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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