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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世界就像初初说得那般,太繁华。
我在监牢的监控看到了制作者大人,他苍白着脸,穿着比脸还白的长袍坐在米色的囚牢之中,长袍上还用蓝色的墨水勾勒了一串数字。
很可惜这些科技设备都没有发声功能,我只能去看看制作者大人,却不能告诉他什么。
初初不在,我能问的就只有制作者大人。
每次来制作者大人的脸色似乎都要比上次更加苍白几分,身形也越发地消瘦。有时候从他不经意走动间手臂上露出的密密麻麻的针孔,我都觉得很恐怖。
恐怖?初初说,就是一种觉得自己很不正常,不受控制的感觉。
等我终于入侵了声音系统,传输到一个巡逻机器人身上,低声对制作者大人说话的时候。
制作者大人听不见了。
最初我以为他在发呆,但是后来才发现他是真的听不见了。
他就这么看着前面,眼睛无神。
我觉得,那个人走了,把制作者大人的魂都带走了。
后来,又去了很多次,慢慢地发现,不只是耳朵,制作者大人的五感都在消失。
听觉,然后是嗅觉,味觉,视觉,最后是触觉。
联邦一定对制作者大人做了什么,我在资料库里找了很久,才发现是人体实验。
制作者大人是过度进化者,且少有的身体健康,联邦自然想要知道这个秘密后面是什么。
他们强迫着制作者大人替他们做实验,用制作者大人编写的程序做各种测试,最后连他的身体也不放过。
联邦的行为令人发指。
可惜我没能力,现在最多能操作的范围只有一个房间。
制作者大人大抵渐渐失去了希望,等待那人的希望,一日比一日更平淡,平淡得仿佛没有灵魂。不只是冷漠的制作者大人,就连温柔的那个,我也没有看见出现过。
我在底层实验室找到了初初,那个时候的初初变得有些恐怖,他似乎很挣扎,感觉有些狰狞,但是看着我的时候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
我把事情说给初初听,初初给我了一张照片。
那是初初偷拍的那个人,从侧面看过去,是个相当温柔的人,低垂着的眉眼,带着柔软。
我把照片收起来,然后送到了制作者大人手里。
用初初的话来说,就是制作者大人从我手里接过照片的一瞬间,像是眼里重新燃烧起了火焰,变得炽热。
制作者大人重新有了希望,那张照片被他保存在联邦不知道的小芯片里,我黑掉监控的时候,他就拿出来看看。
制作者大人开始主动帮助他们实验,身体实验被制作者大人据理力争到最小,虽然不能全免,但是有些实验制作者大人已经不需要开始做。
联邦的人很坏,他们背地里偷偷加大了人体实验的输出,药剂加量,就像是怕弄不死制作者大人一般。
后来黑乌出生了,他出生的时候,我的培养皿还被联邦丢弃在角落里。他和我分裂之前很像,圆溜溜的,像个果冻。
初初说,果冻是个很好吃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黑色的果冻味道好不好。
黑乌是个很冷漠的程序,他和冷漠的制作者很像,从来都只是忙自己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我很好。
即使联邦下了命令,他也没把基地还有一个我的事情给供出来。
到底是制作者大人编写出来的,应该也是个和初初差不多的程序。
说起来,我很久没见过初初了,去主脑控制室也找不到初初。她应该被联邦的人给转移了。
再后来,制作者大人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实验。
身体残缺,五感缺失,难为制作者大人了。
制作者大人的身体死了,但是制作者大人没有死。
不知道制作者大人从哪里学会的,这个词叫夺舍,我想不明白,制作者大人也没解释。
制作者换了一具身体,是实验室里刚死的一个男人,样貌一般,在实验室里也不怎么引人注目。
黑乌为我们赢得了逃跑的时机,其实制作者大人也不明白黑乌为什么要帮我们。走之前,黑乌说我欠他一个人情,以后是要还的。
人情是什么?初初没说过,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我跟黑乌说,等下次见面,我就拿人情给他。
他似乎有点哭笑不得,最后没说什么送我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