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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璇说完,并未即刻听到张劲应声,这才抬眼去看张劲,却正对上他用一种似笑非笑,又仿佛颇是纠结的神情盯着自己。胡璇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是翻腾的历害,这时张劲才释然一笑,应道:“请公子放心,公子之言,在下定会转呈皇上。只是皇上也有交待,望公子此后放开胸怀,安乐渡日,千万保重身体。莫辜负了皇上一片苦心。”
胡璇总觉心中不安,想要询问,却又实在不知从何问起,于是点了点头,放下垂帘坐入车帐中。
此后果然如张劲所言,第二日白天送三人的马车出了城效,一众人便与胡璇等人告别。此后胡璇三人心中顾忌架车的马夫是宫中安排,便在途中小镇又换了一架。胡璇本无去处,又知自己身体该是撑不长久,就算有心寻找弟弟,也未必能撑到相见之时。而道士又说,桐城乃久安之地,早年他云游之时,知道那附近的郊外山中,有一处废弃的道观,可供三人安身。于是胡璇便与道人一路向西同行。
三人白日赶路,傍晚投宿,行程并不太快,行了五日,也只走了一半路程,来到了大梁城附近。为防途中多生事端,并不进入繁闹之城,三人只在城边不远的小镇上找了家客店歇脚。与一老一少同行,胡璇力所能及的,自然是要多操劳。于是道士在房中陪同宁儿,胡乘天色未晚,去集上买些换用物品。转了没半个时辰,胡璇已将所需的东西买得差不多,正要往回走,却听到身后一阵铜锣嗓响。胡璇回身去看,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穿着一身麻布的蓝衫,手拿大铜锣,边敲边喊:“宴王殡天!大梁封城啦!大梁太守唐宽已扬旗自立,国号大梁!……”
后买还喊些什么招兵买马之类的话,胡璇没听进去。只听到前四个“宴王殡天”,胡璇便觉煞时间天崩地裂一般,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直至身上一阵闷痛,摔倒在地。胡璇在地上愣了许久,回过神时,方觉有人拉扯自己,这时才见身边围了几个过路人,其中一位热心的小贩还在扶自己起身。
胡璇由人扶着站起身,早已不见了那敲锣大叔的身影。此时街上颇是热闹,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尚有原本坐在房中的,都奔了出来,四五成群结成一堆谈论眼下的事态。
身边的几个热心人问胡璇是不是病了,住在哪里,要不要送他回去,胡璇忙应不碍事,随即便问道刚刚说宴王殡天,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大嫂便道:“听说一个什么原将军造反,打进宴都去了。要立皇帝的弟弟做新君,皇上见大势已去,在宫中自焚了!”
胡璇险些又要摔倒,这时身边的那小贩却道:“不对不对!”胡璇一听,心中立时又有了希望,忙向小贩问道:“那是如何?”
那小贩一板正经地说:“我午后在大梁城听说,那昏君前些天斩了十几个进谏的文官。原将军是好人,一呼百应,这才打到皇宫里去的!那昏君自知没好下场,才在宫中自焚!”
一时间众说纷云,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胡璇也不知自己是怎样告别了几人,只是本能地往自己入住的客店走,一路上尽是听到“昏君已死”、“原将军打进皇宫去”、“宴王在宫中自焚”、“大梁太守造反啦”这类话题。
胡璇越走越觉无力,越走越觉得身体虚浮,头脑发胀。或许是天色已晚,红霞当空的关系,胡璇只觉得脸上一片酸胀,眼前景像泛红。不知不觉,唇上落下一道热流,溢入口中几分腥甜,胡璇神色呆滞地低下头,却见自己胸襟前,正淋漓不尽地落下细细的血流。这一看下来,又觉得腹中胸口顿时一片胀痛,喉头一紧,心中已觉不妙,手中东西还没来得急放下,身子便一个踉跄,随退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
胡璇强打着精神,想着自己还要回到客栈,免强站住。这时已引得周围的人注意到他。胡璇也管不了别人如何看,只想着要往客栈的方向走,这时便望见白发飘然的道士,正从远处抱着孩子向这边赶来。胡璇想迎过去,却脚下踩空,身子向前直直地落下去。眼见自己就要狠狠地摔倒在地,忽然眼前伸出一只手,拦腰将自己拉住,胡璇身子软绵绵地摔进身后人的怀中。
那是一张记忆中见过的脸,棱角分明,剑眉郎目,肩头还可看到古铜色的剑柄……似曾想识……似曾相识……
胡璇却没机会再想起。
那剑客扶了胡璇,也望见一白发老者一手怀抱稚童,一手急挥着奔了过来。
待到道士来到跟前,那剑客已把过胡璇腕脉,拿了他几处大穴。剑客与老者四目相对,二人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原来那剑客,便是当年数度闯入禁宫救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