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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开始,胡璇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让自己牵肠挂肚。
他望着昏暗中根本看不清的床塌上的人影,却格外的安心——朕的胡璇,就在那里。
叶纳静静地坐在妆静前,观视铜镜中饰满珠钗的容颜,珠华掩不去的憔悴。
似乎听到了一队并不清楚的脚步声远远地走来,叶纳忽然转过身,向大开的殿门外望过去。
身后的宫女无奈,却又不得不紧着步子奔到殿门外去。望得一会儿回来,不敢对上皇后那充满期望的眼眸,只得垂头,轻声道:“回娘娘,是宫中的侍卫……”小心抬眼,果然见那张美丽的脸努力地用平静掩示失望,忙又垂下眼帘说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奴婢服侍您就寝……”
珠钗一支支地卸下,叶纳茫然呆坐,眼光停留在镜台前一只锦盒上。
那里面装着大婚之前,宴子桀送她的首饰。
那些都是二人在街市中游玩买来的饰品,并不名贵,却仿佛装载了她全部幸福的记忆。
那时候的宴子桀,陪她逛街、陪她打猎、陪她看大戏、陪她游山玩水……他为她戴上珠钗,那时候他的眼神很专注——
叶纳想到这里,悲哀地苦笑——无论他多专注,她都不曾看到宴子桀为她着迷。
就像前些天宴子桀喝得大醉,抱紧自己的腰身,不住地问:为什么不能和朕在一起……为何不能……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是在问胡璇。
叶纳忽然想到一件事,猛地转过头去,还带着不得解的神情纠结眉头望着身后的宫女。
那宫女吓了一跳,生怕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娘娘,扑咚一声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叶纳一摆手,让她莫慌,叫她到近前,轻声在她耳边道:“将御医传来,就说本宫心神不宁,请他来诊诊脉。千万不要惊动了皇上,记下了么?”
宫女点点头,叶纳摆手,她才起身退了出去。
红叶飘落的时节,又是一年的秋天。
平平淡淡的过与世隔绝的日子,业已成为一种习惯。
胡珂暗自嘲笑,人真的就如老鼠,再恶劣的遭遇,竟然也能习惯下来。
到了今天,时间虽然不能抚平自己心中的怨恨,竟也就这样茫茫然的活下来了。
胡珂还在天牢那时,就由宫中侍卫的闲聊中听到胡璇没死的消息。如果依胡珂自己所想,这怕是除了那无望的复仇之外,自己至今仍能活下来的仅有的慰藉。
再后来,自己就被宴子桀派人接到了中宫这处偏僻的园子中软禁。
吃喝穿戴,那自然是宫中的锦衣玉食。不需什么劳作,也有侍女太监随身伺候。
胡珂有的时候还觉得宴子桀这老小子是荒唐到离谱,还会照顾到他男人需要,三不五时的让人问问他要不要娶妻纳妾,言下之意似乎是你要女人,宫里的侍女你看中了也成。
到胡珂让人传话给宴子桀,什么也不要,就要见兄长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后话了。
胡珂心里是盘算,若是三哥还活着,说不定也受着了不得的苦,但总不能因为自己搞出什么事端,连累了他更生不如死。但宴子桀我就不信你关我胡珂一辈子也让我见不着你一眼,哪天别让我戴着你,来个玉石俱焚,这样即不会害了三哥,自己也算出了这口恶气,死也不赔本了。
静下来没事想这些有没有的,胡珂坐在塘子边,望空似地出着神儿,一边嗑着瓜子。
之后有些口渴,扔下手里剩的些个,准备倒杯茶来润润喉咙。
胡珂不喜欢让人侍候自己,让宫人们没事都闪得远远的,有用处自己自然会传唤就是。所以他身边儿也没个人,正要自斟自饮的时候,余光就瞄见园门口有人影走过来。
胡珂抬起目光来看,是两队宫女,再往后,一身明黄袍子的,那想也不用想,就是宴子桀了。
胡珂心里一紧,第一个念头就是手上没什么东西好砸他!竟不由得把手里的茶杯握得紧了。
再盘算他今天来是为的哪出,这么会儿工夫,侍女们停在夹道两边,宴子桀已经来到他面前。
胡珂纹风不动地坐着,斜眼瞪了瞪宴子桀,即不施礼也不下跪,神色还里还夹杂些不希罕的神采。
宴子桀背着双手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藐着他,脸上那神情当然也谈不上友善。
两个人这情景这表情,都再自然不过。
十几年前,在这宫中,每次两个人遇上,都是这么个架势。接下来该是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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