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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晓替妈妈感到既好气又好笑:“你第一天认识他就知道他有洁癖吧。”
“可当时我死心眼认定他了,还以为我能治好他这病。”何琪自嘲地发出苦笑,“这就叫鬼迷心窍吧。”
欧阳晓第一次发现鬼迷心窍这个词很好听,至少每次在他不愿意承认事实的时候,还可以用另一种借口解释自己怎么会喜欢一个错的人。
他悻悻地扯了扯嘴角:“那你跟爸爸在一起,有后悔过吗?”
“怎么会,这是我做过最值得骄傲的事,”何琪得意地挑眉喝了口咖啡,“你都不知道你爸多难追。”
欧阳晓错愕于会得到这个答案,手中戳着蛋糕的叉子停了下来。
“即使你明知道不可能改变他?”
过年那几天陈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从年三十到年初七都在给欧阳晓发祝福短信,为了显得有诚意还全靠自个儿瞎编,再必不可少地加上一句“一定要转学吗?”。可是欧阳晓从来没正面回答过他的请求,好像每次都挑着把他那句话看漏了,任凭他把那话放在最前面还是插到中间,回复内容也一如既往的中规中矩。
除了搞这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陈霆不知怎么才能对欧阳晓说出想要说的话,当他意识到手机另一头有个人马上会看到他的想法,他就紧张得不行地把写到一半的内容全部删掉。
最后倒被他抓耳挠腮地想出个最传统的办法——写信。所谓“即使当面递过去也能在对方读完之前跑掉,对方还可能因为各种奇怪原因收不到信,甚至收到了连看不会看”的烂招,然后自我安慰地把责任推给天意,而不是自己没有好好努力过。
他马上花了一周时间酝酿他那封惊天地泣鬼神的信,两张A4信纸洋洋洒洒地打满了鬼画符似的草稿,照抄时稍有偏差就撕下卷成一团扔了,简直比第一次写情书还要认真。后来足足吃掉了一整沓信纸他才把信写完,完全提不起勇气从头检查就叠巴叠巴塞进了信封,哆哆嗦嗦地在上面写下“欧阳晓收”四个大字。
然而在怎么送出手这个节骨眼上他又犯了傻,居然忘了自己还不知道欧阳晓家里地址……新学校地址就更别想了,欧阳晓根本是铁了心不会再和他联系。
想来想去他决定了提前两天回校,说是心急要看最终分班的结果,把陈爸陈妈给高兴得不停念叨“我这驴儿子要有出息了”,差点就要拿起扫帚把他扫地出门。
其实他只是天真地认为欧阳晓也许会回租屋收拾余物,所以把信往门缝下一塞不就大功告成?就算退一万步以后欧阳晓不再回去,那他也少了个把信送出去的可能性,多了个逃避现实的理由。
明明是毫无悬念的结果,他却压制不住心中涌出的慌乱,跑去租屋的路上险些一头撞上电线杆,手里攥着的信封也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情况自然不出所料,那扇紧闭的门一如大山我自岿然不动,喊三声“芝麻开门”都是浪费力气,里面也不可能传出来什么动静。
最终没能下决心将信塞进门缝,他手脚发软地坐在门口楼梯上,心里乱七八糟地杂糅着一些情绪,好像有些轻松,又有些失落,仿佛一切都陷入了理不清的混乱。
这时他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并非专程过来送什么破信,他只是想要再见欧阳晓一面而已。
面对着楼梯口敞开了一半的窗口,冷风飕飕地将他吹得清醒了许多,让他忽然觉得自己最近的行为实在是诡异到可笑。好像多么理直气壮地要把人留下来,其实并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应该再接再厉,所有人都认为他存心在害欧阳晓一样。
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抽出信封里曾经写得呕心沥血的信,一眼没看就慢条斯理地折成了纸飞机,对着窗口用力扔了出去。
轻巧的纸飞机刚要碰到窗框,骤然一阵冷风把它吹得往回返,接着摇摇晃晃地掉到了下一级的楼梯。
他懒洋洋地起身跑下去捡,却在楼梯拐弯处突兀地站住了。
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大喊了一声“Surprise!”。
欧阳晓弯腰捡起了脚边白色的纸飞机,抬头看向陈霆:“是你的?”
他目瞪口呆了半天没能消化完那三个字,结结巴巴地:“你、你回来了?”可是看见欧阳晓左手提着的行李包,他又想到了最坏的方向,“哦……回来收拾东西啊。”
看见纸飞机上好像有黑色的字迹,欧阳晓放下行李包正要打开,却被陈霆飞人一般冲下来夺走了。
“只、只是一张草稿纸,”陈霆“哈、